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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隔着一条主干道的对面有大片大片被围墙圈起来的荒土坡,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闲置着不开发。
那些围墙因年久日深已残破不堪,那处低矮的荒土坡被勤劳的居民改造成了一块块菜地,旁边低洼处被雨水浇灌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只见一排排活动板房整齐地被码在荒地边缘,不远处停着挖掘机、推土机等大型机械。
“愣子哥!”杨文博运气朝着人最多的那一撮喊了起来。
愣子正抡着铁锹清理土层里的碎石,十二月份的冷天气里只穿着一件汗衫,隐约能看到健美的腹肌,臂上肌肉也随着用力的动作紧绷起来。他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瞧见远处的身影,连汗也顾不得擦,朝旁边的工头告了个假,高兴地迎了上去。
杨文博瞧了瞧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事儿,说几句话能耽误什么功夫,”愣子咧了咧嘴,露出了浑身上下最干净的牙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垮下脸,“工头说了,未成年的不收,S市查得严。”
“噢,”杨文博满是期待的眸子免不了染上失望。
愣子沉吟了下,“阿文,我在火车站那边的工钱结了,你先拿一千去,不够了再跟我说,等你以后出息了再还我。”
杨文博无奈道:“你家一个生病的、三个读书的,负担已经够重了,再说我也不缺钱。”
“你的情况我也差不多知道,交了学费基本就没钱了,”愣子踢了踢露出土面的石头,“我从小就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的,有了困难我不帮谁帮。”
“我真不缺钱,”杨文博历数着自己这段时间赚到的钱,最后道,“实在没钱了,我可以先欠着学费,毕业再还,每个月还有三百二十元的工资,不管怎么也不可能饿着。”
听了杨文博的话,愣子浑身都轻松下来,让他帮助阿文他是愿意的,可是这担子太大,不是表表决心就承受得起的。
其实上大学也不难嘛,愣子站在石头上,望着马路对面S大雄浑质朴的校门、标志性的各类建筑、进进出出的学子,喃喃道:“上学真好。”大学的生活让他向往,可他连初中都没读完,这辈子是没这个机会了。
“愣子有空没?把这车石头推边上去!”一个大嗓门的汉子遥遥朝愣子喊了一句。
“马上去,”愣子对吼了一声,抱歉地看向杨文博,“这两天大伙才来,事儿比较多,等晚上空下来我请你吃饭。”
“没事,你去忙吧,我随便转转。”
“行,注意点安全,当心脚下啊,”愣子嘱咐了一番才磨蹭着干活去了,心里总有些不安定,他想他能理解那些把孩子带工地上的工友的心情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地基是一个建筑工程里最基础也最要紧的工作,如今施工队所做的是打地基的第一步,就把地基向下深挖,排查空洞、抽除地下水,防止地基不牢、大楼沉陷。
这片地基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用挖土机挖得不太顺利时就得手工上,用铁锹把土层挖开,再用铁锤把石头砸松,愣子之前已经抡锤子砸了一上午的石头,现在胳膊还麻着。
愣子要推的手推车里堆满了石头,都是日后回填土用得着的,从这一片推到边缘的石场可一点都不近,现在工地到处都是乱遭遭的,时不时还要绕点远路。
甩了甩胳膊,愣子把推车的牛皮绳挂在脖子上,扎下马步,双臂用力一抬,车动了。这样的独轮车在平地都不怎么好控制,更遑论坑坑洼洼碎石满地的工地了。
愣子屏气凝神地推着车,经过一个斜坡时,车被人擦了一下,顿时就不受控制了。
“快来个人帮忙啊,”愣子霎时间急出了一头汗,死死稳着车子,却还是感觉车一点点脱离了控制,斜坡下有不少人,这车要是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完蛋了,出了这样的事故,自己的工钱还不知道要扣掉多少。
就在愣子快要绝望的候,车突然稳住了,只见杨文博单手扶着车把,像摆弄玩具一样把装满石头的独轮车摆正了,那一瞬间,愣子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也有不可置信的玄幻感。
“愣子哥,我来吧,”杨文博趁着愣子愣神的时候,取下他脖子上的牛皮绳,往车上一搭。
“别,你推不动,”愣子摇了摇头,默念着这是错觉这是错觉,阿文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我就试一试,”杨文博把愣子推开了些,没挂牛皮绳,也没费多少劲就抬起了独轮车,沿着弯弯曲曲的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