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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大惊,忙道:「万万使不得!云老爷是个善人,多亏了他的赠药之恩,伯母的病才渐渐好转,你既受桂阳公宠爱,千万别让他伤了云家……」
柳衡冷笑一声,道:「你当他平白无故送药给我娘吗?他这么好心,以前怎么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我受桂阳公看重,他儿子又闯了祸,他才忙着巴结我娘呢!」
听柳衡这么说,陆寄风心中有几分难过,劝道:「不管云老爷居心为何,他总是伯母的救命恩人,你就劝劝桂阳公高抬贵手吧!伯母的病这几天好多了,嚷着想见你,难道你真的要去建康,不在伯母身边尽人子之道吗?」
柳衡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桂阳公性情暴躁,在他身边真是伴君如伴虎,我也不知何时会失宠,我有向他请辞的打算!这样吧,你先做好准备,两天之内,我就回来护送着你和我娘南逃。」
不料陆寄风摇头道:「我看桂阳公不会放你走。」
「怎么?」
「你武艺高强,桂阳公要南逃,就是要你这样的人保护他,他怎么可能放你离开?除非我们现在就走,不然你这一回头,要再出来就难了。」
「桂阳公赏赐了我不少珍宝,我得回去把东西都拿出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逃难啊!」柳衡道,「我对桂阳公请了这一晚的假,他肯放行,我想他不会为难我。」
「那是因为你财物都没有带着,他料你定会回去!你正式跟他请辞,那又不一样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为此时他养你做什么!」陆寄风着急地劝道。
柳衡执意道:「你多虑了,我要顾着娘亲,桂阳公也有亲娘,他不会不许我回来的。」
陆寄风知道劝不回他了,叹气跺足,急得不知怎样才好。
柳衡道:「既然你怕我回不来,那么我带着你们和我娘进刺史府,跟刺史的军队一块儿走……」
「不可,这比单独走还要危险。」
「为什么?」
「听你之言,桂阳公和手下们抢了不少东西,带着许许多多的财宝,这样绝对跑不快,而且目标明显,一定会被夏军或强盗们追上,不全军覆没就算万幸了。」
「桂阳公手下兵多,可以保护一阵。」
「这些兵保护自己的财物要紧,谁还管军纪?」
陆寄风的分析,句句入理,柳衡知道这个兄弟向来多谋足智,听他的一向没错,此刻却是左右为难。
柳衡终于下定决心,道:「不管桂阳公放不放人,我都会回来,咱们一起走。」
陆寄风叹道:「你真的要回去,那就记住:我们只等你到大后天卯时,你没赶回来,我和陆喜就带着伯母动身了。」
「你放心,我会回来的,杀人也要回来!」
柳衡跃上马背,对陆寄风一笑,鞭马奔入夜幕之中。
然而,他们怎会知道:这将是他们以朋友身分所见的最后一面,将来的相会,已成为彼此刀剑相向的敌人。
这就是乱世,一样的事,会发生在无数个类似的时代中。
※※※
陆寄风吩咐陆喜准备离家诸物,打点完毕之后,便等着柳衡的消息。
不出陆寄风所料,过了约定的时间,柳衡依然没有出现。
虽然四面下仍十分平静,但是依柳衡之言,桂阳公的大队一开拔,北边的胡夏骑兵便会掩杀过来,届时将千里无孑遗,必是一场大屠。陆寄风果断地和陆喜一同来至后堂,将柳母扶上小车,柳母问道:「衡儿呢?衡儿怎么没来啊?」
陆寄风道:「止君与刺史在一起,他不会有事,咱们先上山避一避,止君会来与我们会合的。」
柳母放下心,坐上小车,陆喜与陆寄风将小车推至庭中,再将柳母搬上停在中庭的驴车里,外观简陋的车厢内铺满了软垫,让柳母能舒适地渡过这一程。
陆寄风坐在前面的御座上,挥鞭驶出大门院子,陆喜打算锁门之时,陆寄风道:「大门不必锁上,就让它开着。」
「少爷,咱避过这几天还要回来,门不锁紧不行啊……」
「放心,开着罢!开着胡兵会以为里面已经被洗空了,就不会再进去。你锁着,他反要破门而入。」
陆喜半信半疑,只好任门半开半掩,跳上坐车,与陆寄风一同离开。
陆寄风驾着驴车,往南边终南山的方向走,惯于逃难的人都知道,要逃就逃到山里,不可走大路,大路上都是携老扶幼准备迁移到别的市镇的队伍,车马交错推挤,趁火打劫,比在山上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