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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监应下来,一挥手中拂尘,尖细的嗓音在长长的宫墙路上传来回音:“起轿——敬事房——”
从摇摇晃晃的凤鸾上下来的时候,林夕若头好一阵晕,望着“敬事房”三个大字的牌匾在阳光下折射出让人眼花的金光,她却是心里暗自抱怨着,早知道就不乘轿子了,现在可好,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虽说林夕若要去敬事房的决定不过是临时的,但早有人通知,于是这敬事房的管事太监早早率着一群人,在门口候着,一看见她,俯身就拜。
林夕若进宫这么些月了,起初觉得厌烦,到现在也实在是没力气一遍一遍的喊了,径直进去,倒是她身后的碧云喊了句:“皇后娘娘让你们都起来了。”
一愣的管事太监赶紧上前去:“娘娘,奴才是这儿管事的,娘娘唤奴才‘小德子’就好。”
见林夕若不理会他,那太监也闭嘴不言,一路到了敬事房的书阁,推开门,油墨的清香之味就扑面而来。
林夕若坐在主椅上,那太监殷勤地站到她身前,“皇后娘娘要看什么呢?”
“那四个宫女的背景。”并不是林夕若厌恶太监什么的,而是她一路颠簸,实在是晕的不行,现在看见一个人都能看成两个。
“是。”那太监的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叠厚厚的资料过来,扑扑灰尘,这才恭恭敬敬地呈到林夕若面前。
“下去吧。”
“诺。”
书页“沙沙”地翻动,林夕若不由得念出声来,声音很是小,仿佛是自语一般。
“水芸,民间的一个民间布匠之女,因家境败落,为求生存,入了宫当宫女,后被舞坊教使看中。。。”
“沁雅,一个富商的女儿,因父亲和朝廷中官员勾结,被抄家,入宫做了宫女,因为乐音出众,被舞坊教使要去。。。”
“月乔,民间孤女,父母不详,靠乡亲们的帮给长大,生活所迫,不得已入了宫,因为容貌出众,曾被官员纠缠过,后来舞坊教使怜悯她,将她收为徒弟,那个官员就此作罢。。。”
读着读着,林夕若的眉头皱起来,又是舞坊!难道宫女的死是跟舞坊有关?
“娘娘,倒也不尽然呢!您看这下一个。”
林夕若抬头,原是碧云,心里暗笑,倒是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目光也顺着碧云的手指之处望去。
“银玲,”林夕若念道,原来她今天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宫女,名字倒甚是好听,容貌也不错,就是可惜,那么早便香消玉陨了,她又接着往下读:“原为民间普通人家的女儿,未入宫前,曾有一个婚约,入宫后一年被似淑妃看中,到了妍馨宫做事。”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眼熟,原来是似儿的宫女。
林夕若出了敬事房,在碧云的搀扶下慢慢沿着宫墙往凤舞宫走去,她实在是不能再乘轿子了,否则非得晕死不可!
唉,刚刚还为自己的新发现窃喜,谁知道不过是巧合罢了,难道这事就要变成无头案件了?各种思绪交杂在一块儿,林夕若忍不住轻叹一声。
不会,一定不会的,纵使凶手如何布局巧妙,也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凶手露陷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龙腾宫前,林夕若只不过匆匆望了一眼,又神色如常,继续着自己的步伐。
真是,干嘛要想起他,明明就是他独断专横,自己才不会低头呢!
说来也是,自从那天后,夜宫昊倒也几天没来找她,难道是想让她低头?绝不,绝不可能!
气鼓鼓的林夕若哪里想得到夜宫昊也是被一堆事缠身,与她不同的是,缠着她的事是死的,而缠着夜宫昊的则是一群堪比乡下妇人唠叨的老大臣们。。。
一迈进凤舞宫,林夕若就被眼前热闹的场景给惊住了,一身明黄的夜宫昊,紫色官袍的爹爹,慕容老将军,御史大夫,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官员,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感情大人物都来她这儿了。
这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撞到林夕若面前,右手上挥舞着一支年代久远的木剑,左手拿着一壶酒,狂饮一口,却又不喝,一口喷在剑上,四处乱刺。。。
“夜宫昊,你究竟搞什么鬼啊?!”看着自己宫殿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林夕若也顾不得百官在场,怒问道。
夜宫昊并没有说话,倒是林宰相瞧了林夕若一眼,颇为关切,那意思是说,让她别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