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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床,撿起西褲套上,隨即走出了臥室。
沒一會兒,廚房裡便傳出油煙機工作的聲響。這個聲音既近又遠,簡新筠聽著,只覺得這個聲音在過去的無數個周末里,出現過許多次。
一瞬間,她產生了時空倒流的錯覺。
她知道,自己昨晚醉的只是皮肉,不是心。
祁遇的動作很快,就著冰箱裡的食材做了兩碗肉絲麵,煎了一盤雞蛋和火腿腸,還炒了一盤綠葉菜。
在他做飯的間隙,簡新筠給他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他做完飯,便讓她先吃,自己去浴室洗漱。
新出鍋的食物極具誘惑力,一時間,飢餓感壓過了一頭亂麻,簡新筠拿起筷子便開始吃飯。
但沒吃兩口,她的手機就響了。
簡新筠滑開手機一看,發現高夕顏拉了一個小群,除了她,裡頭還有桑怡。
看來她們還加上微信了。
簡新筠思忖著,就見高夕顏在群里發了一個視頻,並艾特她道:竹子,快看。
她不知其意,但還是點開視頻,看到一個以監控視角偷拍的畫面。
畫面里是一間豪華包廂,燈光迷離,但好在並不昏暗。幾個華衣美服的女人聚在一起,好像在勸架,但沒一會兒又推搡著散開,發出刺耳的尖叫。
這些叫聲刺激了簡新筠,她只覺得頭皮發麻,連帶著宿醉的混沌感都消失了。她揉了揉鼻樑,再次看向手機,就見畫面的正中心,有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其中一個女人占了上風,將另一人壓在身下,還用手去抓對方的臉,表情兇狠得恍若走火入魔的梅超風。看這身形、架勢,簡新筠只覺得分外眼熟,再凝神一看,發現這個「梅超風」正是傅遙!
原來她不僅會拿骨瓷片劃破婚紗,還會用穿戴甲戳人皮膚。
簡新筠剛把眉頭擰在一起,那個被傅遙騎在身下的女人叫得更加大聲了,這聲音刺激了傅遙,她曲著指甲摳進了對方的眼眶。
畫面馬上浮起一片馬賽克,可隔著這片馬賽克,簡新筠依舊看到一片猩紅。
大腦啟動了「疼痛共情」,讓她覺得自己的眼珠子也在隱隱作痛。她不敢往下看了,點著手機退出了視頻。
屏幕跳回微信對話框,高夕顏在群里說道:這視頻傳瘋了,熱度比你和祁遇的視頻都高。好幾個八卦博主都說傅家千金有精神病,無規律發瘋,不定期傷人,但傅家全用錢給壓下去了。
桑怡的發言緊隨其後:我作證,這些博主說的都是真的。
高夕顏又道:好險啊,還好祁遇沒有真的和她結婚。
說曹操,曹操就到。高夕顏的信息剛跳出來,祁遇便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在餐桌邊站定,簡新筠將手機伸到他面前,問道:「你乾的?」
祁遇不明所以,就著她的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後,語氣乾脆地回道:「嗯,我乾的。」
他拉開椅子,坐在簡新筠的對面,「大概是八、九點的時候,你睡得正熟。我給幾個熟悉的自媒體發了封郵件,附件就是這個視頻。」
他神情平靜,就像在說天氣。簡新筠欲言又止:「你這麼做……」
「傅遙人在紐約,以社交網絡的傳播速度,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她的耳朵里。」祁遇說著,給簡新筠夾了一片煎蛋,「其實春節前,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一旦受到刺激,她就會像在港城婚紗店裡那樣鬧出事端,但紐約不是港城,更不是內地。到時候,傅嶺就得花大力氣去給她善後,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
「傅遙的這個病……」簡新筠用筷子挑著麵條,滿心疑慮地問道,「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接受治療?」
雖然她對精神疾病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傅遙若是能早一點接受治療,或許不會病到這個程度。
「你不了解傅嶺,也就是傅遙的爸爸。他年輕時得祖蔭庇佑,又趕上時代的東風,所以賺了個盆滿缽滿,卻養成了剛愎自用、心比天高的性格。」祁遇說著,嘆了口氣,「傅遙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他抱著在圈子裡炫耀過,大家都知道傅家有個如花似玉的公主,那傅遙這輩子都得是個『公主』,不能是個精神病。」
簡新筠聽著,點了下頭——這麼看來,傅嶺還是個隱形控制狂。
她又想起桑怡說過的那些話,於是看向祁遇:「桑怡說過,你從小就和傅家兄妹一起長大。所以,傅嶺把你定位成『駙馬』,你這輩子就得是他的『駙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