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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后来嫁给一个杜利卡特歌剧院的歌手,他以在滑稽剧中扮演吉尔伯特先生与沙利文先生而出名。当埃德加的妹妹坐在那里听几个小时的音乐课时,埃德加就和父亲待在一起,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父亲那双大手。手太大了,对于华丽的衣服而言,他说。久而久之,照看父亲收集的与日俱增的乐器成了他的任务。令小男孩开心的是,其中大部分乐器显然是破破烂烂的。后来,他长成了一个年轻人,遇见了凯瑟琳,和她相爱。他很喜欢听她演奏,求婚时他把这点告诉了她。“你不敢直接说要我嫁给你,你娶了我就等于找到了人检测你调试的乐器。”她曾这么说,她的手轻轻地搁在他的胳膊上。他回答说:“不要担心,如果你觉得你不能再弹奏了,你的声音就是音乐。”这个年轻人感觉到她手指的触摸,脸都红了。
调琴师 第二章(9)
埃德加收拾好自己的工具。部队还没有给他关于那架钢琴的详细资料。他去了卖那架钢琴的店铺,和店主谈钢琴的特征、它需要如何大范围重修、什么原始部件还保留着。因为空间有限,他只能带上工具和一些专用的替换部件。即使这样,工具也把其中一个行李箱占了一半。
在他要离开前的一个星期,凯瑟琳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型送别茶会。他没有什么朋友,大部分也都是调音师:韦格先生是擅长给布罗特伍德钢琴调音的专家;德?阿让斯则是一位热衷于维修维也纳立式钢琴的法国人;鲍非先生不算是个真正的钢琴调音师,因为他修理的大部分是风琴。埃德加曾解释给凯瑟琳听,一个人的朋友有不同的专业是很棒的事情。当然,这并没有和乐器脱离关系。伦敦人名簿在以P打头的内科医生和腌菜调味汁制造商之间,列有钢琴制造商、钢琴活动部件制造商、钢琴音柱切割师、音槌包装工人、音槌和消音毛毡制造商、击槌挡轨制造商、琴键漂白师、琴键切割师、琴键制造商、弦轴制造商、玉米去须者、小器件制造商、钢琴琴弦制造商、钢琴调音师。值得一提的是,海斯汀先生缺席了派对,他也擅长修理埃拉尔。自从埃德加在大门竖了块牌子,写上“为女王陛下服务,去缅甸给钢琴调音,如有小的调音问题,请前往克劳德?海斯汀先生处咨询”之后,他就冷落埃德加了。
派对中的每个人都为埃拉尔钢琴的任务感到兴奋,大家纷纷推测钢琴会出现的问题,直到深夜。最后,凯瑟琳对他们的讨论感到厌烦了,就提前离开回卧室休息去了。她在床上翻阅《缅甸人》时,读到一篇一个刚刚去过缅甸进行采访的新闻记者撰写的精彩的《人种论》。文章作者———斯考特先生,用了缅甸人的姓名施韦约作为笔名,意思是“可贵的诚实”,这被凯瑟琳看作又一项证据,进一步证明战争不过是“男孩子的游戏”。然而,这令她心神不宁,她提醒自己在入睡前要告诉埃德加,不要带一个可笑的新名字回家。
日子一天天逝去。凯瑟琳盼望着最后一分钟的紧张准备,但是在出发日的前三天,她和埃德加早晨醒来后发现,已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了。他的行李都打好包了,工具也清洁整理好了,工作室也关了门。
他们走到泰晤士河边,坐在河堤上,看着水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埃德加握着她的手,那感觉如同天空一样清澈明晰。此时,唯一缺少的就是音乐了,他想。从孩提时代,他就习惯寓情于歌,融歌于情。凯瑟琳是从他第一次拜访她家之后,写给她的信中得知这点的,信中,他描述自己的感情就像是“海顿D大调第五十号奏鸣曲中活泼有力的乐章”。那个时候,她开怀大笑,不知道他究竟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开了个学徒调音师喜欢开的那种玩笑。但她的朋友们都肯定,那是个玩笑、一个奇怪的玩笑。她也发现自己竟稀里糊涂地赞同了这个说法,直到后来,她把奏鸣曲的谱子买来弹奏了一下。重新调过音的钢琴上传来的音符令她浮想联翩,心醉神迷。她想到了蝴蝶,不是伴随春天而来的那种蝴蝶,而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年轻人,心头那翩翩起舞的淡淡倩影。
他们一起坐了下来,埃德加的脑海中开始响起一些美丽的曲调,像是交响乐团的热身演奏一般,直到其中一段旋律慢慢成为主流,其他旋律逐渐变得整齐合一。他低声吟唱着。“克莱门蒂,升f小调奏鸣曲。”凯瑟琳说,他点了点头。他曾告诉她,这首曲子令他联想到一个水手在茫茫大海上失踪了,而他心爱的人在岸边苦苦等待他的归来。音符中隐藏着海浪和海鸥的声音。
他们坐在那儿聆听。
“他回来了吗?”
“在这首曲子中,他回来了。”
在他们下面,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