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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你妈妈啊,我总不能随便跟她翻脸。”
“可是——”我突然想起齐楚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说聪明是天赋,善良是选择。我可以理解你邵丘扬愿意为我做很多以前从没做过的选择,但是不要选择愚蠢啊!
“杜七月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做事什么风格你不清楚么?”邵丘扬微微挑了一下唇,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阿宇,你立刻帮我去做一件事。恩,准备一份大礼送我未来岳母。”
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搞的跟背着我找小三似的。
我很忐忑,但我既然决定了要跟邵丘扬在一起,就应该学着适应这种忐忑。
五分钟后,邵丘扬回来了。他问我吃饱了没?吃饱的话,就要带我上门去提亲了。
我觉得背脊有点发寒,我说邵丘扬你不会叫人把我妈揍一顿吧?
“怎么可能,就算她再混蛋,只给了你生命这一点就足够我感谢她一辈子的。”
赵红玉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廉租小院里,白天打打工,晚上照顾我那个废柴哥哥的起居。
我那个哥哥刘根远在T城的一家保安公司里混得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还没等领证就怀孕了。那女的说,要是家里没有新房没有像样的彩礼,她就挺着肚子回娘家去。也难怪前段时间的赵红玉跟脑袋打鸡血了似的冲我要钱。
刘根远白班夜班颠着倒着的,这会儿家里就赵红玉一个。
车停在巷子口,我远远就看到邵丘扬的那个保镖站在那等他了。
提了个黑漆漆的箱子,阿宇上前说:“邵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说真的,这箱子的质感就跟道上交割接头似的,看得我牙酸腿疼。拉了拉邵丘扬的衣袖,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真是的,也不包个红色的,喜庆一点。”邵丘扬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挽住我的腰。就听到身后的阿宇低低压了一句:“打开就是红的了。”
赵红玉故意拿腔作势地把我们迎了进来,对这种重男轻女思想在脑中根深蒂固的女人来说。娶媳妇得就得卑着,嫁女儿的就得端着。哪怕今天是总统上门来娶她女儿,都得进来伺候好丈母娘。
“我跟你说啊邵先生,我们家七月那可是出了名孝顺又贤惠。当初为了把她送到大城市里念书啊,我和他爸可是砸锅卖铁——”
“妈,您先看看吧。要是不满意,随便开个口。”邵丘扬坐在沙发一侧,单手搂着一脸铁青的我。将那皮箱子往赵红玉面前一推,就跟当初在赌桌上下注一样潇洒。
“唉,邵先生真是客气,哈,七月你好福气啊——”
箱子啪嚓一下开了,赵红玉就像突然踩了蟑螂一下,呀一声跳了起来。
两眼瞪得圆滚滚的,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张口结舌:“这……这是……”
我也被她弄得好奇死了,推开邵丘扬的手,绕到箱子正面。
嘿!阿宇说的真是一点不错。里面果然是红色的!
只见赵红玉林出一坨烂不溜丢的衣物,虽然已经被血染得差不多透了,但还是依稀能辩出这是一件淡蓝色的保安制服。
“宏嘉大厦的保安刘根远,赌博欠了我两百多万。我听说你们那边的规矩就是喜欢拿女儿填儿子。所以这笔钱,我拿你女儿抵了。”邵丘扬走到我跟前。故意做狠地掐出我的脖颈。
赵红玉当场就瘫了,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这是阿根的衣服?你把他怎么样了!啊?!”
“人砍得太碎了,衣服还凑合,您拿去补补,下个衣冠冢吧。至于你女儿,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放心,我一定好好疼她。”
“不要啊!我的阿根!你还我儿子啊!七月七月!阿根是你的亲哥哥,你帮我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七月!”
我单手扶着腰,这一会儿憋笑憋的有点内伤,但脸上还是极力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悲表情。
我说赵红玉我无能为力了,我杜七月身上就这么点肉。这些年,你和石东是把我扒皮拆骨头地熬汤喝。
“我哥的事我管不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赵红玉几乎哭得晕厥,抱着地上那一堆染血的烂衣服哭天抢地的。
我突然又想笑又想哭,为眼前这个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骨肉的女人可悲,也为我不久前失去的那个曾被我当成后半生希望与阳光的那个小生命而可惜。
这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哥刘根远摇摇晃晃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