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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又看了她两眼,翠眉脸上不见愁苦,很是平静。金穗就舒了口气,她还真怕翠眉因不能与她心里人结亲却要听从黄老爹的安排而心怀不满。
等黄老爹回来后,金穗就拿了荷包挂在他腰带上,黄老爹慈爱地抱起她,掂了掂重量:“穗娘儿要好好吃饭啊!”
金穗眼角弯起,欢快地答应了一声。
晚上珍眉回来得比往常早些,他们才收拾碗筷,珍眉就叫嚷着回来了。
她咋咋呼呼地吃完饭,一拍脑袋,冲到堂屋里冲泡脚的黄老爹叫道:“差点儿忘了!老太爷,我们安师傅说,翠眉姐姐上次拿的花样子不用送去城里了,让老太爷直接写文书,顺便让赵爹爹带过去,等他们那边给了银子,我们再送花样子也成。”
珍眉与有荣焉一般地接着道:“安师傅说,我们老太爷可信。”
金穗笑着听她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开了,正准备插言,却见翠眉端盘子的手晃了晃,她忙顺手接过盘子,问道:“翠眉姐姐,你是不是累着了?”
翠眉脸色有些发白,说道:“没啥,就是今儿的铲雪的时候喝了冷风。”
珍眉正好进门看到她的脸色,坐马车虽然已经很累了,却也知家里少了自己,所有的家务都要落在翠眉身上,无形中给翠眉增加了负担。
她忙抱了盘子说道:“我去洗,翠眉姐姐,你快歇着去,仔细着凉了!”
翠眉哪里肯,硬是把珍眉赶出了灶房。
珍眉怀着担忧,嘟着嘴,给金穗说学了些什么。
金穗却一句没听进去,她恍惚中似乎抓住了什么,恍然间看到珍眉不满的眼神,金穗回过神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上次珍眉说伏广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翠眉开始出现精神恍惚。
难道,是伏广?
金穗暗自摇头,伏广在她脑海里其实只是一个衙差的符号而已。
但如果是伏广的话,伏广出现的时机倒与翠眉前后的变化也说得通了。
她哂笑不已,真是太无聊了,所以她才在这里琢磨一个少女的心思吗?她决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起来。
黄老爹倒了水进来看见金穗心不在焉的,以为她累了,便催促两人早早休息了。
回头碰到进门的翠眉,便问:“你也早点歇了吧,多喝热水,莫让冷风凉了胃。”
翠眉心情十分矛盾,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珍眉的话彻底在她那段朦胧还没发芽的感情上画上了休止符。
暗夜里金穗忍不住轻声咳嗽,翠眉就醒了,披衣裳去给她倒水。金穗望着灯下的翠眉在心底里叹口气,这个女孩子真的只有十三四岁而已,而她却默默地隐忍了一切。
并非是给翠眉动了情思下个对或错的定论,毕竟翠眉真的还小,在情感和理智上的发育还不够成熟。
金穗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索性也披了衣裳坐起身来,声音压得格外低:“翠眉姐姐。”
“嗯?姑娘,还难受吗?”翠眉勉强睁开朦胧的眼朝她看过来,见她披了衣裳起身似乎有话要说,她也靠在炕头上,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金穗道:“翠眉姐姐,我今儿的听说你要结亲了是吗?”
翠眉揉眼睛的手顿住,因着金穗这句话,脑子瞬间完全清醒,她低头看金穗,金穗一双澄澈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眼神中充满了安抚。
金穗从被下握住她的手,翠眉的手因在冬天里洗衣而变得臃肿,金穗的手是暖的。
那暖从手心里传到心口,翠眉低低地“嗯”了一声,给金穗拉拉被子,遮到她下巴那里,轻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来。关于她家人的印象,翠眉都快忘光了,而那段当乞丐的日子以及后来照顾小金穗的日子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
金穗握紧了她的手。
她看到了这个女孩的蜕变。
金穗刚来黄家的时候,翠眉要出嫁纯粹是为了不被卖走,现在她想的更多了,因一段失恋(极有可能是暗恋),心境与那时不同,知道了什么叫做拿起,什么叫做放下。
金穗想起自己冲动地辞职毅然进入消防队,那时候一段失败的恋情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到爸爸妈**失望和担忧。
她还不如这个不到十四岁的女孩看得开。
武家和黄家一通气,又有正经媒人,行礼起来就格外快。
几乎在大雪初停的那个上午,武安便以打猎为名带着小儿子到黄家来“借口热水”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