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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色,看上面才准备冒出来的青髭。
到了车边,顾聿衡将她放下,开了中控锁,打开车门,扶她坐进去,帮她避开怀里的小白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再回到驾驶座,驾车离开。
邵泽和叶灵还站在医院门口,一直看着宝马醒目的尾灯,消失在街角。
叶灵扯了扯嘴角,对身边的邵泽说,“你也快回去睡吧,今晚肯定累坏了。”
对着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要伪装无所谓的态度,总是比较容易疲惫。她算是再深有感触不过。
意有所指,却没带讽刺,全是善意和关心。邵泽的心,为之所动,不免心中有愧。却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笑的弯弯的,“你也是,小叶子。”
叶灵从街角收回目光,对他笑了笑,“嗯。”
相较于来时不要命的狂野,回去的路途是几乎让人窒息的安静。顾聿衡车开的很稳很慢,像是为了补偿刚刚的违规,甚至在空荡荡的街头停下来老老实实的等红灯。他伸手按开了车载收音机,才去世不久的阿桑寂寞沧桑的声音低低的从音响传了出来,他不免侧头看向一边的辛圆缺。她像是很累了,靠在座椅上,脸朝着窗外,一动不动的,就跟她怀里的小白一样。
绿灯亮起,他转过头来启动车子,辛圆缺却伸手按开一半的车窗,轻轻的开始跟着歌声哼着柔软却让人心酸的曲调,“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悲伤是那么深刻,怎么才能够让它停呢……”
明明是很轻柔的调子,却如一记记重拳狠狠的击在顾聿衡心口,夜风大量灌进,拂动着辛圆缺颊边的卷发,时不时会有发梢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也将一波波酥麻的电流带往全身,他稍微斜过目光,还能看到她头发被吹散后,露出的肌肤细腻的侧脸和颈后,天真上扬的唇角,单纯的笑意——唱着最忧伤的歌。
终是到了辛圆缺楼下,车一停好,他伸手,扳过辛圆缺的下巴,吻了上去。
她下巴地方有个很浅很小的凹槽,而他的拇指现在就陷在那里,缓缓摩挲着,重复着以前多次的渴望,他很细致的吻遍她每个角落,轻轻吮着她上扬着的唇角,无限眷恋,像是在吮手指上奶油的孩子。
良久,他放开她,在她耳边哑着嗓子低语,“圆缺,让我送你上去。嗯?”
她被他吻的缺氧,这个时候还有点轻喘,话没来的及说,他已经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抱她上楼。
辛圆缺住的不是电梯公寓,4层楼梯,顾聿衡几步就爬完了,放辛圆缺下地,用她包里的钥匙打开门。她扭伤的那只脚没穿鞋,这时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赤脚踩进客厅,冰凉的木地板激的她一激灵,背后迫近的温度和压力,让她意识到她刚刚是怎样回到这里。
若无其事的将小白放回它的小窝,扯过小被子给它搭好,又在水盆里换上纯净水,放在了狗窝不远的地方,随后圆缺就走进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仿佛顾聿衡不存在一样。
顾聿衡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后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深觉自己被晾在客厅,给忽略了个彻底,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脱去了鞋子,脚踩在客厅中央铺就的白色长羊毛毯上,柔软而细腻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辛圆缺。
他看了下腕表,已经是2点半,天亮后要约见三个当事人,下午可能还得去次看守所,这么忙碌的一天,他这个时候居然坐在这里,不知道下一步该进行什么。吃饭的时候被她的风尘气的发疯,领着于敏敏掉头就走,却又在送于敏敏回家后,来到这里眼巴巴的在楼下等着。他担心,明明心底知道她肯定还是爱他的,却又觉得自己的自信盲目的如此可笑。那么多年和辛圆缺的相处,难道还不知道,这世上是谁最能够将他的骄傲粉碎,谁最擅长将他的笃定变成恐慌?
他真的怕了,辛圆缺藏的太好,变的太多,而谁,才是引起她变化的那一个?
是不是真的是今晚回来的陈易,她陪他聊天时的巧笑嫣然,他在玻璃那头悉数看见。当年,也是隔着差不多的距离,还没有水幕玻璃模糊视线,他看到她投在陈易怀里,死死抱住,陈易低头吻她,而她闭眼,轻轻颤抖着的睫毛,是那样让他熟悉……
水声停了,辛圆缺穿着一件珍珠色的吊带长裙睡衣走了出来,头发裹着毛巾,露出来的肌肤,才接受过热水的洗礼,微微泛红,却比珍珠色还润泽。她冷冰冰的看着顾聿衡,话语也是相同的温度,“你要去洗洗么?”
顾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