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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圖書館晚上九點半閉館,從九點半到十一點之間,溫頌年最有可能的去處就是到校外逛上一圈再掐著點回寢室。
段景琛不知道溫頌年每天都去了哪裡,發消息去問雖然對方句句有回應,但也都在含糊其辭。
溫頌年有一個強大的自我,似乎只要他想,就總能做到如童話精靈般來去自由。
段景琛枯站在東門通往寢室的必經的一條大道,試圖用最笨的方法堵到一個沒有藉口可以搪塞自己的溫頌年。
在此之前,段景琛已經守了五天。
可溫頌年每次都十分不湊巧地從學校別的大門繞回了寢室。
段景琛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四十三分。
十二月初的北淮市夜晚已經快跌破零度。
段景琛把兩隻手揣在口袋裡禦寒,他每呼吸一次,從鼻子裡跑出來的氣息都會凝結成肉眼可見的白氣。
晚上十點五十一分,段景琛遠遠望見溫頌年從大道的拐角處向自己這邊走來的身影。
段景琛看著溫頌年走到一半,似乎是看到了路燈下的人影,他腳步微頓,好像在遲疑。
終於,段景琛時隔快兩個星期,再次看到了向自己飛奔而來的溫頌年。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溫頌年的鼻子已經被凍紅了。
段景琛沒有回答溫頌年,頭頂灑落的暖黃色路燈映照著他幾近宕機的思維。
段景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前的人,然後隔著一層滿是寒意的羽絨服,徑直握住了溫頌年的手腕不讓他再度逃走。
「學長。」段景琛問,「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寬敞的大道上空無一人,顯得兩個人隨便說什麼都像是擲地有聲。
段景琛眼見著詫異與呆滯的神情在溫頌年的臉上輪番浮現。
可偏偏溫頌年許久都沒有給出回應。
逐漸的,段景琛鬆開了自己指尖上的力,一聲慌亂的抱歉下意識就準備脫口而出:「對……」
「對。」溫頌年直直地對上段景琛的注視,「我喜歡你。」
段景琛怔怔地靜了兩秒。
接著他驟然加重了握住溫頌年手腕的力道:「那我們要不要試著在一起?」
溫頌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是說,」段景琛深吸了一口氣,「學長,我們不然試著在一起吧。」
第42章
「可是你喜歡我嗎?」溫頌年確信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平淡不是錯覺。
段景琛頓了頓,然後頹然地垂下腦袋:「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段景琛大概會在溫頌年躲自己的第一天就像這樣抓住他的手腕。
「不知道你還敢跟我告白!」溫頌年氣死了,直接一拳砸到段景琛身上,「你故意耍我啊!?」
溫頌年砸完似乎還覺得不解氣,見段景琛到現在依然一副平靜克制的模樣,他又卯足勁錘了好幾下。
而段景琛對溫頌年的所有情緒向來照單全收。
「對不起。」等溫頌年勉強出完氣了,段景琛才小心翼翼地把溫頌年的另一隻手也攏進自己掌心,「我沒有要耍學長的意思,只是我們最近的關係疏遠了好多,我一時間就……」
「就想用告白的方式讓我們重新做回朋友?」溫頌年沉著張臉,語氣生硬。
段景琛抿了抿嘴。
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也不是,裡面摻雜了太多段景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人生體悟。
「我……」段景琛第一次試著卸下所有防備以絕對真誠地姿態向一個人主動坦露自己,他不確定現在說這個是否有些不合時宜,可還是努力摒除那些顧慮,「我從小被親生父母遺棄,在孤兒院裡長大,七歲的時候被一對夫妻領養。」
段景琛不敢看溫頌年,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但好景不長,我的養父母沒幾年就因為關係破裂離婚了。」
「養父不想要我,不過好在養母沒有把我送回孤兒院,而是選擇把我留在身邊撫養長大。」
段景琛的語氣還是稀鬆平常,乍聽之下就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一樣:「我十三歲的時候,養母再婚組建了新家庭,一年以後,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倒不是說養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對段景琛就很差勁。
只是家裡自己一出現就驟然尷尬的氛圍,總是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段景琛:
——你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