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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琛這個人沒什麼安全感。
遇上現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他比起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其實更習慣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裡。
況下段景琛現在身上也沒帶能去酒店開房間的身份證就是了。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段景琛發高燒了。
按照後來送他去醫院的保安的說法,段景琛當時整個人是直接昏倒在了學校的大道上,直到凌晨來巡邏的保安發現了,他才被人著急忙慌地送進醫院。
「你的輔導員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她說給你父母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保安撓了撓頭,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無奈的在嘴裡嘀咕一句,「這大年三十的都是什麼事啊……」
彼時剛恢復意識的段景琛微微垂下眼帘,知道自己又牽累他人了。
段景琛知道江氏夫婦很忙,但他當時心裡其實還是有一些難過。
因為段景琛感覺,自己哪怕好像出了孤兒院、被一個家庭領養,他也還是過著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任何問題的生活。
這跟院長之前向他們這群孤兒描述的「長長久久的幸福和溫暖」完全不一樣。
於是,段景琛連忙去釘釘上給輔導員打電話報平安,反覆跟對方保證自己沒事,不用特地趕過來之後,他才終於掛斷了電話。
段景琛接下去又連忙給保安轉了藥錢,讓他也趕快回學校休息,不要跟自己耗在醫院裡。
「這怎麼行的!」保安是個粗人,說話直衝,「你還在反覆發燒,指不定過會兒溫度又升上去了,一個人要是又暈倒沒碰上人管,那真是連命都沒了!」
說完,保安也意識到自己大過年的講這些話不吉利,連忙呸了三聲,就坐到段景琛病床邊的椅子上,自顧自地刷短視頻去了。
第二天,段景琛在護士確認完全退燒之後,坐在保安的電動車后座,兩個人一起回了學校。
段景琛獨自一人走進寢室樓,爬上樓梯,旋轉鑰匙打開宿舍門,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在心裡沒忍住悄悄對自己說:春節快樂。
類似這樣孟情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段景琛不說不是因為他樂觀豁達,能立刻把這些事情拋之腦後,而是段景琛的結果導向思維很清楚地告訴他,這些事情自己說了也沒用,對誰說都沒用。
江峰不會管,孟情有時候會讓段景琛小事化了,有時候會出面讓江池挨一頓罵,可罵完之後江池的脾氣終歸也還是要發在他段景琛身上。
段景琛對江池的一些惡作劇倒沒多少情緒。
只是,他已經不想再去牽累別人了。
孟情聽完段景琛一大長段的自述之後斷然紅了眼眶,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一隻手扶著額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孟情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孟情放下支著腦袋的手,抬頭看向段景琛:「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段景琛愣了愣,知道溫頌年說的「家長道歉」自己是等不到了。
「有。」段景琛喉結滾動,「還有最後一件。」
孟情已經徑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仿佛聽完就準備離開:「什麼事?」
「我談戀愛了。」段景琛也起身越過餐桌,走到孟情跟前,對上她詫異的目光,「和一個叫溫頌年的男生。」
孟情在原地呆愣了兩秒,然後才輕輕吐出兩個字:「什麼?」
段景琛正想再度開口重複自己剛剛的話,他就聽見孟情驟然暴起的聲音——
「段景琛你在開什麼玩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
突然,一陣「蹬蹬蹬」的拖鞋聲從段景琛身後傳來。
還沒等段景琛反應過來,他就看見矮了自己半個頭的溫頌年伸長雙手,擋在了自己和孟情中間。
孟情也是一愣,根本沒想到段景琛已經跟他對象在這間出租屋裡同居了。
孟情做不到當著外人的面訓斥自己忽然叛逆的大兒子,她只好重新做回到椅子上,放緩聲音問面前這個男生:「你叫溫頌年對嗎?」
溫頌年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腦袋上因睡姿不當而折翹起來的呆毛也跟著在半空中晃了兩下。
「我可以問令尊令堂是做什麼的嗎?」孟情不得不替段景琛考慮這個問題。
江家在北淮市赫赫有名,多年來想攀龍附鳳、趁機撈取利益的人不在少數,孟情沒聽過這個小孩的名字,就說明他們家的產業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