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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水溶对这位老夫人有些质疑的目光十分的不满,只把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放到方桌上,淡淡的说道:“老夫人也应该明白,本王约老夫人出来叙话并不是不敢张扬身份,事实上,若是我摆开王府的仪仗,带着侍卫亲随大张旗鼓的进南宫世家,或许这趟差事更好办一些。只是那样便有些仗势欺人,不把你们南宫世家放在眼里了。本王知道,老夫人是深信佛法之人,待人诚实,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是不会对本王有虚言的。但本王也劝老夫人一句话,世上万事,有因有果,因果相生,共存共灭。皇上仰仗南宫世家,对皇上和南宫世家来说,双方都好。若是皇上不在仰仗南宫世家,皇上无所谓,手握皇权,想要天下财富,那也是垂手可得的事情,但对南宫世家来说,就不一定了。”
南宫老夫人亦不是吃素的主儿,虽然吃斋念佛,长了一张慈祥的面孔,但却不是那种只知道坐在炕头上哄孙子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如今是南宫世家的太夫人,下面有三个儿子三房儿媳妇及无数妾室,长房长孙南宫倾城虽然被逐出家门,但下面还有五六个孙子在。江南首富之家,所有的大事都是老妇人做主,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把南宫世家送到这个位置上,没两把刷子,是办不到的。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水溶曾随着他南下,和南宫家的老太太见过几面。对这个老妇人也了解一些。但这次却是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且是因为朝廷公事,并没有什么人情在内,一个征缴,一个拒纳,二人一来二去,竟然瓣论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这一场谈判进入了僵局。
黛玉始终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水溶身边细听,然后悠然的冲茶,给二人斟茶,然后品茶,再觉得无聊了,便抬头看看窗外红绿相见的松衬枫叶。
在南宫老夫人最终说出南宫世家这次最多能出二十万担粮食和十七万两白银时,水溶保持了沉默。
这个数字比预期的少了一半。按照皇上的意思,江南首富南宫世家出四十万担粮食,四十万两白银。江南六省的粮库和其他商家再征缴一部分,凑足了一百万两白银后,后再用这些白银购买一等战马,再向海外购置几门红衣大炮,如此准备齐全,只等跟西番回纥开战,一举把回纥人灭族,永消后患。
显然,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江南这些富商中,南宫世家原是最支持皇上的,如今也支吾起来,更别说其他家了。还有江南六省的粮库,别人不知道,水溶是知道的,早就被六省各地的官员,一早听说皇上要对西开战粮价上涨之际,私下放粮谋取暴利,然后用一些陈米滥粮充数,朝廷粮库的那些粮食,喂马恐怕都不行,更别说给人吃了。
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水溶暗暗地冷笑,枉皇上熟读四书五经,自以为学富五车的主儿,如今做了皇上,连这句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对西开战这么大的事情,偏生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这下好了吧,粮食银子弄不到,凭什么跟人家打?还不是拿着兵勇们的性命去拼?那些边疆的战士们常年驻扎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年四季守着大漠风沙,满眼苍茫不见绿色,死了连个囫囵尸首都带不回来。打完了仗,朝廷连最起码的抚恤都发不下去。想想这些,真真叫人心寒。
公事谈不下去了,南宫老妇人却对黛玉产生了兴趣,因见水溶沉默不语,便回头对黛玉笑道:“老身听说,郡主原是咱们姑苏人?”
黛玉微笑点头,轻声回道:“是的,不过如今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在京城住了几年,如今唯一的亲人便是王兄了。”说着,黛玉便悄悄的看了水溶一眼,却见他脸上如三九严寒风雪漫天的冰冷神情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郡主小小年纪,却见识非凡。刚才一语点醒老身,有这样的妹妹,北静王真是好福气。”南宫老夫人对黛玉投过去赞许的目光。再次重新打量坐在身边的这个少女,但见她行似弱风,静似柳,眉间点点轻愁,鬓云欲度香腮雪,皎若秋月,神清骨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油然而生。
水溶轻轻一笑,一脸的阴霾一扫而光,看了一眼黛玉,见她一哥波澜不惊的样子坐在身边,不见欢喜亦不见恼怒,只是平静的冲茶,斟茶。便淡淡的说道:“多谢老妇人夸奖。”
“老妇人刚才虔诚祈祷,可是为了家人祈福?”黛玉给南宫老夫人斟茶,轻松地把话题带开,从朝廷繁琐沉重的公事,引到了家长里短的私事,话语平常但却透着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