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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了一声,“好的。”
那车太招风了,我想不认识都不可能。我下意识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光速钻进饭店大门后阴影中,做贼一样坚定地躲在门后不出来,引得前台的两位服务生面面相觑,我急得跳脚,连连跟他们比“嘘”的手势。我想我的样子实在是对不起这家会所的品味。
好在他们没有叫我出来的打算,我这才松了口气,隔着门缝看出去,果不其然看到林晋修风度翩翩地从车上下来,而另一扇车门中走出来的年轻女人,我居然认识,是我学姐肖菲。在学院里,肖菲工作上一直是林晋修的左膀右臂,两个人一起出来吃顿饭也不稀奇。
我微微蹙着眉心,把自己往门后再缩了缩。
车童把林晋修的车子开走,他和肖菲两人并肩上了台阶,恰好和大门处等车的顾持钧来了个正面相遇。于是我诧异地看到,顾持钧和林晋修并不是擦肩而过,在短暂地招呼之后,两人随即交谈起来——我缩在门缝里想,他们居然认识?
隔得有段距离,我听不清他们的交谈内容,只见三言两语后,林晋修把肖菲介绍给顾持钧,肖菲本就□无边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喜色。这期间顾持钧回头了一次,我知道他大概在寻找我的下落,但我绝对不想在此时此地跟林晋修来个狭路相逢,咬着牙拒不出现。
三人的交谈维持了大约两分钟,作为寒暄的话似乎有点偏长。我转念想到,以林晋修的家庭背景,认识几个明星完全不足为怪。
忍不住沾沾自喜:还好我英明神武地躲起来了。
好容易看到林晋修和肖菲上了楼,身影没入拐角后,我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从门后闪了出去,若无其事地跟顾持钧打了个招呼。
“我刚刚去了卫生间,顾先生,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顾持钧拉开车门请我上车,“我也和认识的人聊了几句。”
我存心说笑,“是你的朋友?”
“这倒不是,”他没细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持钧在市内有套房子,每次跟我打完球吃了饭后都过了晚上九、甚至十点钟——我们的晚饭时间总是特别特别长,一顿饭几乎完全是在说话中度过的,我跟他说我早年和父亲在外的见闻,说学校的同学、老师,甚至侃侃而谈我正在进行的论文内容——因为聊得太晚,从市中心回海景酒店又太耗时,他就干脆住在市内。
我其实并不愿意他送我,但他坚持己见,我也一如既往地跟他道谢。
“谢谢你,顾先生。”
他本来已经要去拉开车门,听到这话忽然停住了动作。他站在庭院里的木槿下,四周响起缭绕。顾持钧起初没有说话,用那最全世界的最漂亮的凤眼看着我,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名字。我看到银河的星火落到他的眼中,竟然有些恍惚。
“许真,”他嗓音那么温润,“我一直觉得你太见外,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啊?”
“名字或者姓名,随便你叫。”
等到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我骇笑,连连摆手。
“不,不。我怎么能叫你名字,我不能叫你名字。”
“为什么?”他笑了笑。
紧张会逼出人的急智,我略微一喘,又逼出来一句话,“你比我大了不少,又是我妈妈的好友,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了。我叫你一声叔叔都不过分的,直接叫你的名字,这也太不符规矩了。”
虽然我们现在很熟悉了,但说这话还是不太妥当。果然,我看到顾持钧眼睛中的笑意瞬间被锐利所取代,那情绪绝对不是愉快。
“许真,你在提醒我的年龄问题上真是毫不客气,”他唇角眉梢扬起来,似笑非笑地,带着点不可琢磨的情绪,“我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大叔了。”
他半年前过了三十一岁生日,是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虽然他的气质和风度绝不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可以具备的,但他的外表依然年轻,眼角眉梢几乎都没有纹路,随便笑一笑就可以迷死一条街的所有女人和大部分男人。我把他的辈分抬高,形容得好像个老头子一样,他必定不会太愉快。
“……啊,顾先生,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神色就像大海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没再强求。
“当然,叔叔就不必叫了。其他的,随你。”
我松了口气。
到底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气量够大,被我如此形容,依然从容不失。
回去的一路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