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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让肃然道:“陛下,以人情度之,大驾外出,宫里应该稍显宽松才对。或是臣多心也不一定。”
裴瞻收敛了笑容,出宫之前,才去东宫看过太子。太子显得精神不太好,他当时宽慰了几句,最后留下了“正心以复礼”的口谕。他沉思半晌,才道:“先这么办吧,从现在开始每隔两个时辰派信使回宫面见太子,然后取太子手书回信给朕。”
离三更还有一个半时辰,足够信差快马一个来回了。顾廷让得令欲走,忽然又想起什么,犹豫道:“陛下,端王还在外面……”“谁?”裴瞻一惊一乍喝道,等到反应过来,才面色不豫道:“哦,让他也去歇一会吧。三更也快到了。”
皇帝御驾出城之后,京内朝堂空荡无人。大理寺少卿左风眠今日在寺内值守。少卿正四品,不在随皇驾效祀之列,而大理寺卿一位空缺已久,成为九卿之中唯一没有随驾祭天的要职。
大理寺正殿前方植有十八棵柏树,盘根错结,傲骨藏锋,被称为“十八罗汉柏”。冬日的冷雨沙沙打在古柏树叶上,天色尚早,但连日阴云密布,寺内已是一丝光线也无。一名寺正持灯烛逐一点燃堂上油灯,对端坐的左风眠道:“左少卿,天寒夜雨,陛下又出城祭天,左右无事,您不如先回家去休息吧。”
左右无事?左风眠手里握着一卷书,微微一哂,这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生死关头徘徊煎熬,不知何时是个头呢。寺正见他毫无反应,暗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吐了吐舌头,到偏殿熬夜去了。
他手里握着书,从白日坐到天黑,一页都没有翻过。戌时过后,雨势渐大,寺外有人踏水而来,高声道:“少卿,有宫内监持太子殿下手书求见。”
终于来了!左风眠将手里的书卷轻轻放下,沉吟片刻,道:“骤雨天黑,难辨真假。有事待天明陛下回銮再讲。请他回去吧。”
来人去后,他又拿起书卷慢读,侧耳倾听风声雨声。
也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又有人来报:“少卿,全城缉捕匪盗,方才京兆府派人围了玉音胡同的素心阁,现在正要去端王府。京兆尹杜大人派人来请大理寺协助捕盗。”
左风眠募地站起,将书卷砸在案上,刚想开口,室内一股冷气吸入肺腑,硬生生咽了下去,冷心冷肺。裴昭业“不动如山”四个字言犹在耳。他闭上双目,咬牙切齿,再睁开眼睛时,已是平静无波:“捕盗并非大理寺分内之职。请恕左某无能为力。”
大理寺因为重狱所在,常年配有万余精兵把守,光是负责押解看守犯人的狱卒就有千余名,是这京城天子脚下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复坐回椅子上,却也无力去翻那早已凌乱的书卷。雨水打在瓦片上,好似刮在他的心头。时间倒回十五年前的那一个雨夜,当时的京兆尹也是如此这般带着一群虎狼之师,打着已故镇国公主的牌子,闯进了他家的大门。风声雨声哭喊声,声声入耳。他年方四岁,躲在衣柜里面瑟瑟乱抖,到底还是被人扯了出来,丢在地上的泥水里……
案上的油灯爆出了一个灯花。
左风眠全身肌肉僵硬,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身影,满身雨水的腥气,看了一眼案上摊开的书籍,冷笑道:“《南华经》,左大人好兴致啊。”
他转身与他对面而立,亦是毫无温度地笑道:“叶公子,为何深夜闯入大理寺?”
叶渐青一身衣衫湿透,脸上青白不定,扬眉道:“今夜京城四门紧闭,风雨飘摇,左大人还纹丝不动吗?”
左风眠淡淡道:“叶公子不必卖关子,有话但说无妨。”
叶渐青累得坐倒在他的位子上,左风眠这才看见他衣衫上晕染了斑斑血迹。“太子谋逆,宫门紧闭不透音信,禁卫军调防有异,京城四门也提前关闭。方才京兆府派人围了素心阁和端王府。左大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左风眠蹙起眉头,心中疑云大生,问道:“你确定是京兆府的人?”京兆尹杜超是太子的人不假,但他有这样的胆子吗?
他这一问,叶渐青反倒呆住了。过了一会,恍然大悟道:“你觉得太子出诈招?想逼我们先出手,扣个谋逆的屎盆子,再一网打尽?”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既然如此,端王府周管家想必也照应得过来,太子什么也搜不到,只待明天皇驾回銮告他个大大的御状了。”他今夜形状大异平常,狠辣中透着焦躁,焦躁中又带有几分兴奋,与平日温柔如水的模样判若两人。
左风眠凝视着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