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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抬手止道:“不可!一则这仅仅是我们的推测,并不足以令人信服,听闻程校尉与那魏家小姐不日即要大婚,还是暂勿以此事惊扰为好,二则……”大人顿了顿,看我一眼,方继续说道:“若论起前因后果,必让简心徒受人猜疑,反而不妥。不如由展护卫带人暗中守护监视为宜。”
大人一语未了,展昭已答道:“大人所虑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
大人看向我与展昭二人,轻叹一声,道:“你二人且先回房歇息片刻,待本府将手中要紧的公文处理停当,一同前往傅宅。”说话间,大人的目光再度投向我:“简心,你可愿意随本府同去?”
心中纷乱如麻,我低声答道:“简心愿意。”
与展昭先后从大人的书房退出,我悄悄取出那颗解药,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异荒谬的想法,如果,展昭未服下这颗解药亦不曾毒发,是否说明蓝玄姬所言本是无稽之谈,而我亦可以从这艰难险恶的赌局之中解脱?然而我终究是不敢做此验证,还是趁他不备,偷偷将解药置于他的茶盏之中。
回房休息片刻,我与展昭随大人前往傅文荃的住所。一条安静的巷子进去,便见一所青瓦飞檐,黑漆门扇的宅子,宅子为两进院落,虽不大,却也算得上精致考究。我们甫一进门,就见一个长相秾丽的年轻女子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迎上来,对着包大人哀哀跪拜,想来是傅文荃在京中新娶的小妾。
一行人进至客厅,公孙先生早已闻讯而出,见了我,亦不由面露忧心困惑之色。
便听大人问道:“公孙先生,情形如何?”
公孙先生摇头道:“大人,学生无能,已然尽力,如今伤者性命危殆,只怕是捱不了多久了……”
此言一出,便听傅文荃那小妾大放悲声。
大人复又问道:“他可曾清醒过?可有指认过凶手究竟是何人?”
先生答道:“未曾清醒。”顿了顿,又道:“大人,学生观其脉象,他昨夜亦曾中凤茄花之毒,与之前简心与展护卫所中之毒同为一种。学生推断,昨夜伤者应是先中这凤茄花之毒,以至意识模糊无力反抗,从而被凶手所伤。想来,十日前周蒙义被害的情形,应该与昨夜傅文荃是一样的,这也足以解释,周蒙义被害时为何无人听见屋内有挣扎打斗之声。”
展昭沉思道:“大人,当日简心与属下身中之毒,乃是那天蚕教蓝教主所为。据闻,天蚕教所炼制的药物,从不外传与他人,只有教中人方可获得,故此属下可以推定,杀害周蒙义与傅文荃的,定是天蚕教之人无疑!”
在诸人一问一答之间,傅文荃那小妾已收了泪水,听得几乎呆住。
大人颔首,方欲说话,忽见一个小丫鬟由里屋急急跑出来,连声道:“夫人,老爷醒了,老爷醒了!”
那小妾闻言,急急随丫鬟奔入里屋,开封府诸人亦紧随前往,我迟疑片刻,身不由己,还是跟了进去。
进入房内,远远地,我立于屏风之前,打量着榻上所卧的中年男子,虽然已事隔多年,但那个人,那张脸,依旧是我无数次午夜噩梦中惊起时所熟悉的。。。。。。。曾经的愤怒与厌恶再次涌上心头,我遏制不住浑身微微颤栗,几欲夺门而出,却恐人生疑,不得不迸尽全力克制自己。
别过脸,不愿再让自己的眼睛再看见这样的一个人,却意外对上展昭温煦关切的目光,他不动声色,悄悄行至我的身侧,那一袭红衣带来的安慰是如此熟悉。
那一边傅文荃的小妾已在声声哭喊:“老爷,老爷。。。。。。”我忍不住转头看去,却见那傅文荃果真已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费力地抬身望向周围之人,先生忙上前道:“开封府的包大人在此,你有何话,尽可告诉包大人。”
大人亦走近榻前道:“傅文荃,本府问你,你可记得,昨夜案发之时,是何情形?你可有看见凶手的模样?”
傅文荃在那小妾的搀扶之下吃力地支撑起上身,目光茫然地望向屋内众人,待看见我时,忽然眼神一滞,神色大变,只见他缓缓抬手,颤抖着指向我,半晌,方哑声道:“阿心,是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众人的目光皆随之落在我身上,我正欲厌恶地转过头去,却听他颤声道:“阿心,过去之事,我承认是我做错,是我对不住你,可我毕竟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最后一句,声音已转凄厉。
他是何意?我疑惑看向他,只见他亦定定看着我,脸上表情怪异,说不清是悲是怒,是惧是悔,他仿佛还有话想说,却挣扎喘息着说不出,只听他喉间“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