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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墨西哥之行就快到了。”
“那又怎样?在以前的那些飞行中,我们从来未用过额外的保安人员。”
“艾米莉提起过那些恐吓信了吗?”
他皱了皱眉,向前探了一下身,“什么恐吓信?”
我告诉了他。
他思索着我告诉他的那些事,然后把烟灰掸进一只圆金属烟灰缸里,“好吧,我知道像她那样的名人会遭人妒忌,好吧,”他说,“一群傻鸟,但这件事听起来有一点儿耳熟。”
“怎么耳熟?”
“让我先问你一些事,内特——你认为吉皮怎么样?”
“他是一个好人,只要他按数付我酬金,并且按时。”
“如果他不呢?”
“滚他的。”
门兹笑了起来——我很少听到他为别人的笑话而笑,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
“让我告诉你一些事,内特,”他说着,按熄了香烟,“普图南是这个甜蜜星球上最邪恶的畜生之一。”
“他娶了这个邪恶星球上一个最甜蜜的天使。”我说。
“再同意不过了。”他在转椅上摇晃着,目光越过了我,在记忆中搜索着,“但是让我给你讲一讲吉皮,从他在出版公司说起吧,那时大危机过去不久,他需要一笔钱。他出版了意大利首相的侄子写的那本书,这使他最先逃脱了那些法西斯的魔掌。但不管怎样,这本书是反对墨索里尼的。吉皮在巴黎做这本书的宣传工作,当他来到苏瑞托时,他给人们看他收到的一封匿名信,信上威胁他说如果他继续出版这本书,他的生命就会有危险。他召开了一次记者招待会,大言不惭地宣称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吉皮…普图南出版这样一本重要的书。然后他去了轮敦,进一步做这本书的出版宣传工作;又带了更多的恐吓字条去了苏格兰——”
“这些字条看起来像什么?”
“用从报纸与杂志上剪下来的字词拼凑粘合在一起的,‘猪——你永远也不会活着抵达纽约’;还有扬言要炸毁普图南在轮敦与纽约的出版办公室的恐吓。他又举办了一次记者招待会,说的是同样的屁话,但是这一次,他得到了警察的昼夜监护,直到他坐船回国。”
“你知道,这唤起了我的记忆——”
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摇熄了火柴,“应该的,报纸上连篇累犊地登载这些事,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那本书成了最畅销的书,这把普图南出版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认为是普图南自己给自己寄去了那些恐吓信呢?”
一丝轻蔑的微笑掠过他的嘴角,“我不仅仅是认为——我知道这件事,他自己向他的家人和关系较近的朋友吹嘘过的,他引用这件事来向大家证明他有多聪明。”
“你会因为编造这样的故事而进监狱的。”
他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注视它一点一点散开,然后说:“是的。但对吉皮来说,这只是另一个宣传技巧,他会因为在新闻界引起轩然大波而自鸣得意的。”
“现在,你认为他又在要同样的手腕?”
“他擅长做这个:独自一个人坐在夜里,从报纸与杂志上剪下来那些字句,将它们粘贴在一起,感到自己是一个聪明的狗杂种。”
“那么,他为什么要雇我来保护艾米莉呢?”
当然,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的确是为了另一个目的而被雇来的。
“可能是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性,”他耸了耸肩,说:“当他向记者透露这个消息时,他要让人们看到他对妻子是多么关心”
“普图南知道你对他的评价是多么恶劣吗?”
“有可能。”
“那么,你为什么同他一起做事?”
“他有一个出色的妻子,她早然只是一名还说得过去的飞行员,但她却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和大无畏的勇气,胜过任何一名海军官兵。”
“还说得过去的飞行员?”
他微微一笑,“你知道那个甜蜜的女孩从天空中掉下来多少次了?至少十二次。”
“在我同她一起飞行时,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
就像《艾丽丝漫游仙境》冲的那只经常露齿而笑的猫,笑容在他的胡子下面绽放出来,“对一名飞行员来说,坠毁井不算什么,除非它要了你的命。只要你能从飞机上走下来,这就是一次成功的着陆哪怕飞机在几秒钟以后爆炸了呢。”
“你在为她担心,是不是?”
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