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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柄恶狠狠地说:“政府也得让农民吃饭,总不成官逼民反。”
战扬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有股子凛然的寒光,带着那种职业特有的冷冷口气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就成。”
那矮个子民工头这时开腔当和事佬:“柄哥,咱不要扯别的,就是把奥驰工地欠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大半年的血汗钱讨要回来就是。”
我向俞悦使个眼色,“你先到门口接下老板,我跟王大哥在这里摆一摆条件。”
扭过头来我就跟王老柄说:“大不了我们今天就取消活动,你们还能在这里坐个一年半载。如果听我的,大家都好做人。葛达裕欠你们的工钱跑不了,他还有账押在政府部门那边,清算时先补发你们的工钱理所当然。至于你手下这批兄弟如果没有别的活计,我帮老板做主,聘用需要的人手在奥驰工地上继续干就得啦,反正我们也需要人手,何况还是熟练工人,你看如何?”
俞悦正待转身,却被王老柄一把拦住:“谁也别走,想玩金蝉脱壳的把戏没门儿。”
战扬和手下一个便衣迅速将王老柄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王老柄大喝一声,民工们霎时间骚动起来,围拢过来,把我们包围在中心,四周空气立马紧张起来。
这时俞悦的手机响了,她匆忙掏出来接听,旋即面色凝重地说:“老板陪马副市长赶到了,现在围墙外面已经调来了武警部队。”
场面上突然鸦雀无声,人们纷纷往围墙外张望,入口处已经出现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的身影。
我心底一声喟叹,今儿这事看来没有善终的机会了。
果然,王老柄眼中凶光毕露,一把撕开外套,只见腰间绑着一排雷管。他一手紧紧揪住俞悦的手腕,一手死死拽着引线,低吼着胁迫说:“谁也别动,要不咱们就同归于尽。”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所措,惊呆无状,现场惟有战扬反应敏捷,已经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王老柄的脑袋。
“大家都别冲动,事情要搞复杂了性质就不一样。”
我先向战扬说道:“兄弟先把枪收起来,我相信王大哥并不是要制造刑事案件。”
战扬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依然端枪直指包工头,我转过头去对王老柄说:“你在北京混了这么些年还不懂道理么,讨要工资和挟持人质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听我一句话,放开她,穿好衣服藏好腰里的家伙,被特警狙击手盯上,对你也不划算。”
那矮个民工头没有经过这种阵仗,结结巴巴地规劝壮汉:“柄哥,俺看这位兄弟说的没错,我们就,就,就是讨要工钱,可不是要造,造,造反哦。”
“你懂个蛋,今天就得答应我们的条件,要那个能做主的马副市长过来跟我们谈判,答应我们的条件交钱放人。大家要不同生共死,他们要是得手,咱俩都得进去蹲大狱。”
王老柄狗急跳墙的样子,额角和手臂上的青筋毕露煞是吓人。
我嘿嘿一笑:“你还不了解现在的官儿,面对面跟你谈判,做梦去吧。不信你就让俞悦给姓马的拨过电话问问看。”
这时俞悦的电话恰好又响起来,王老柄一扯她的胳膊,“接,跟他说让姓马的听电话。”
“老板,是我,这边情况有些复杂。杨尘跟我在一起呢,是,我让他跟您说吧。”
我在王老柄警觉地眼光注视下接过俞悦的手机,跟曾荃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问他看看能不能让马副市长接电话,直接在场的民工头儿沟通一下。
曾荃让我等一会儿别挂电话,接着应该是跟马守节商量去了。半晌,耳筒里传来马守节中气十足的嗓音:“小杨,你们别担心,局面已经在我们完全控制之中,那个王八蛋想跟我谈判,可以,你千万想办法把他带出来,到外面就好解决他的问题了。”
操他大爷的,是不是人一当官就变蠢,把别人都当猪头玩呢。我把手机一合,跟王老柄一摊双手说:“马爷愿意见你,不过要到外面去谈。你自己琢磨吧,是跟这儿死磕还是我舍命陪着你出去谈条件。”
王老柄骂道:“孬种,就是他来这里被老子扣住同归于尽,俺还觉着冤呢。”
我接过他的话头往下拽:“就是,何况你老兄还收着葛达裕的钱没机会花呢,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舍不得搁下呢。”
他斜眼瞪着我,仿佛跟隔壁寡妇偷情被人逮了现行。我也不管他,兀自往下说:“其实昨天晚上你们在6号公馆的交易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还由着你折腾,是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