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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衢双目微开,寒笑说道:“魔劫千端,无非是幻;灵光一点,自在心头。你毒手虽多,毁了我色身血肉之躯,动不了我择善固执之念,多言岂非无益?”
黑天狐宇文屏这次死心塌地,不再开言,双目凶光炯炯,注定在石上盘坐的卫天衢,满头怒发,二度蓬起,右手一举,蝎尾神鞭在空中抢了一个大半圆弧,“刷”地一声,向卫天衢连肩带背打去。卫天衢果如所言,不但未加抗拒,眼见鞭到,仍端坐原处,避都不避,长鞭过处,一溜血肉随着鞭身倒刺,扫带而起。
卫天衢挨了一鞭,依旧泰然自若。但古松上暗暗窥视的葛龙骧,却已几乎沉不住气,紧攒降魔杵柄,跃跃欲加援手。
黑天狐宇文屏果然名不虚传,下手又狠又快,蝎尾神鞭刷刷刷地不停飞舞,卫天衢已然挨了十几下毒打,所中均在肩背之处,皮开肉绽,上半身简直成了血人一般,但仍一声不哼,毫未相抗。
葛龙骧天生侠胆,一见这等惨状,早把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刚从密叶之中往上长身,突然看见卫天衢竟似受不住黑天狐的毒打,微微将身一偏;但却借这一偏之势,挡住黑天狐眼光,遥向葛龙骧藏身古松,微微摆手。
葛龙骧这时才知卫天衢果然早已发现自己,但仍猜不透他何以摆手示意,拒人相救,不由略微一怔。这时黑天狐也自收鞭纵出,陰丝丝地说道:“你也受不住我蝎尾神鞭的这顿毒打么?解毒灵丹在此,快些与我服下,免得一下就死,使我扫兴”。说罢把蝎尾长鞭依然盘成一卷,揣向怀内,扬手掷过两粒丹丸。
卫天衢目光微睨古松,一伸手接住黑天狐所抛丹丸,仍然极平和地说道:“我方才不是已告诉你,这多年来,年年熬受你各种苦刑,体内自生抗力。这种解毒灵丹,用它不着,留着解救其他被你相害之人吧。”
黑天狐怒声叱道:“你简直叫做痴人说梦!居然还想救人,怎不问问谁来救你?反正今天不叫你尝遍我的五毒仙兵,绝不让你轻易死去!下面我要用‘飞天铁蜈蚣’断你双臂,跟着就是‘守宫断魂砂’及‘万毒蛇浆’、‘蛤蟆毒气’,一样胜似一样厉害,还是让你那种‘自生抗力’多生些好。”左右手同时向空中一挥,嘶嘶两声锐啸,划破空山沉寂,两条七八寸长的津钢淬毒飞天铁蜈蚣,在半空中分走弧形,直袭卫天衢的左右双臂。
卫天衢任她嘲笑张狂,视如无睹。就在两条铁蜈蚣眼见打中他双臂时,突从洞口对面的古松之上,也传来一阵破空风声。两段松枝,被人用巧拨千斤的内家借力打物手法,把黑天狐所发的独门暗器飞天铁蜈蚣,生生击偏数尺远近。
原来葛龙骧看卫天衢有力不施,甘心忍受黑天狐所加无边楚毒,心中过于不服。眼看他双臂就要断在飞天铁蜈蚣之下,岂肯真正见死不救?随手折了两段松枝,运足功劲发出,人也自古松枝巅纵身而起。
他知道这一出手,黑天狐必难善罢,蓄意先声震人。所居地势,本就比洞口为高,又是由松巅往上猛纵,等到势尽,才行掉头扑下,声势果然不凡。
卫天衢、黑天狐二人,只觉得一条人影如同神龙戏空一般,在十余丈高处,夭矫而降。
葛龙骧自高扑下,轻风飒然,但临到地前,突又潜收功劲,飘然而坠,点尘不惊。他向黑天狐字文屏傲然说道:“在下偶然过此,在松巅稍憩,听得分明。这位卫老前辈十八年面壁空山,是非悟彻,不愿再做那些危害人群之事,你怎的还要苦苦相逼?黑天狐字文屏,你名列武林十三奇,总该有点见识;人家卫老前辈五行掌力,分明已到碎石熔金地步,岂是惧你?不过想以无边慈悲心肠,宁愿身入地狱,以求感化你这种恶人而已。您一再丢颜逞凶,简直不知羞耻”
黑天狐宇文屏自飞天铁蜈蚣,被松枝击落,便知来者身手不凡。再看葛龙骧从空扑下的美妙身法,越发心惊。等到看清来人面目,那样狠毒凶残的著名妖妇,竞然周身毛骨惊然,暗暗胆颤。
葛龙骧话一讲完,石上全身血污狼藉的卫天衢,竟与黑天狐宇文屏同时急急开口问道:
“来人莫非姓葛?”
葛龙骧也是悚然一惊,暗道怪事真多,这海外孤岛之上从未谋面之人,竟知自己姓葛。
也未答言,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卫天衢一声长叹,闭目不语。黑天狐字文屏足下微微后退,口中颤声地问道:“你是不是衡山涵青阁,不老神仙诸一涵门下弟子?冷云仙子葛青霜可认得么?”
葛龙骧见这狠毒凶残犹在崂山四恶以上,江湖中闻名丧胆的黑天狐字文屏,竟似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