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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奶奶见状,笑道:“果然还是你有法子。”
用毕饭,琳琅又吩咐道:“橙子跟盐旺媳妇做活,橘子跟枣子随苗青家的烧火洗菜。”
秋菊微微一顿,下去吩咐了。
那几房下人原本各有心思,如今见琳琅手段非常,各样粗活做将起来,不觉都被磨平了些性子,随即老实起来,偏秋菊下来吩咐时,橙子穿了件大红袄儿,梳着溜光的头,眉黛远山,眼颦秋水,扎着松花汗巾子,在一干青衣仆婢中分外抢眼。
秋菊眉头一皱,指着她道:“早先奶奶已经吩咐了,下人一概只许穿青、灰、褐并老绿等颜色的衣裳,谁许你穿大红衣裳的?梳着这样的头?快脱下!”
橙子仗着自己原出身大家,便乍着性子道:“我以前在刘尚书家就没这规矩。”
秋菊冷笑道:“刘尚书家早抄了,现今你是我们杨家的奴才!我们府上有我们的规矩,别把刘尚书家的规矩带到我们这里来!告诉你一个乖,好好地换下这衣裳去做活,别想着那些攀高枝的事儿,倘若不服,立时便回了奶奶,撵了你出去!”
橙子涨红了脸,怒道:“你也不过是个丫头,怕还不如我呢!在这里充什么大丫丫头?我以前可是刘尚书太太的贴身丫头,你有什么本事能比我?”
秋菊乃是庄稼人出身,原是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又遇到天灾人祸,方一家卖身为奴,容貌平凡,肤色黝黑,自然不及橙子这等在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丫头皮肉细嫩,面目标致,橙子便以为喜,觉得自己原是刘尚书太太身边的贴身丫头,本就该取而代之。
枣子模样虽比橙子略次一等,却也胜过秋菊良多,在一旁只管点头赞同,神色间对于秋菊颇有轻蔑之色,显然也有心取代秋菊做琳琅的贴身丫头。
秋菊听了橙子的话,也不理论,一径回了琳琅。
琳琅正教虎哥儿认字,闻言,唇畔扬起一抹讽刺,早在见到这些下人时,她就知道其中有几个不安分,也细细打听了他们的来历,右手仍旧握着虎哥儿的手写字,口内却道:“既她这么记挂着刘尚书家,叫毛大家的来,送她去给刘家给刘太太使唤,也算是奴归原主。”
秋菊一怔,万万没有料到琳琅竟会撵橙子走。
琳琅抬头看她神色,淡淡地道:“我们家本就用不得那么多人,四五家也就够了,她既记挂旧主,我就成全她这片孝心。”
秋菊呐呐道:“那刘尚书的太太在哪里?”
琳琅想了想,道:“圣人恩典,刘家虽然抄了家,刘尚书也砍了头,儿子流放,刘太太并儿子媳妇和孙子却是无辜,故赏了三间房舍与他们在北城住,家常靠卖些针线做活,日子艰难得很。你叫毛大亲自驾车,送她过去罢!”
琳琅一招杀鸡儆猴,果然震慑住了那十来个人。
橙子之母油旺家的原本就倚仗女儿生得比人标致,着实妄想往上高攀,如何舍得与女儿分别,只哭着进来磕头,道:“橙子无知,求奶奶开恩,别叫我们一家分离。我们做饭、梳头、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等活计都做得。”
琳琅慢慢地道:“我倒是常施恩于人,只是偏有人拿我的规矩当耳旁风。”
油旺家的连连磕头,道:“奴才们再也不敢了,自此以后必定本本分分地做活。”
琳琅淡淡一笑,将橙子眼里的不服尽收眼底,道:“我却不信你们能改过自新呢!不过我也不会叫你们一家分离。”看着母女三人脸上的喜色,琳琅又道:“我身边做细活的丫头已经够了,可巧赵叔说那几亩地缺人耕种,你们一家就过去罢,跟着赵叔侍弄我那几亩菜地。”
说罢,不理三人惨白的脸色,便断喝一声,道:“毛大家的,叫你男人送他们去乡下!”
又叫柴旺和米旺交替上夜看门。
如此一理,下剩三家人胆战心惊,越发不敢逾矩了。
第103章 喜中悲林小爷进学
再过数日;已是初冬了。
琳琅早上起来;透过茜纱窗往外看,一团团雪花逐对成逑;石榴树落叶凋零,芭蕉青翠不在;金鱼缸上盖着用麦秸秆编的盖子,落了一层薄雪,越发显出几分寂寥。
炕下的炭火早熄了,幸而烧了熏笼,放了几点素馨,满室皆是幽香。
虎哥儿尚未醒;在炕上睡得正香,小脸红润润的,眉眼口鼻间隐约能看出杨海的影子。
琳琅裹着旧年的猞猁狲大氅,低头看着儿子,满目怜惜,越发想念起杨海来,如今正值寒冬,西北干冷,寒风如刀,滴水成冰,偏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