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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婆婆,已经好多了。”“药可都有按时吃?”“有的,丫头们很尽心,一日三次煎药,不曾偷懒。”然后就安静下来。闵天雪继续数着窗外雨滴声,苏夫人却奇怪,她怎么不求自己了?虽然已经在母亲跟嫂嫂劝说下同意让闵九娘当妾室,可是,现在跟她想得不一样啊。她以为今天过来,闵九娘会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她脚边,潸然泪下,苦苦哀求,自己就让她求,然后高高在上的点个头说“好吧,那就当我们子卿的闵姨娘吧”,然后闵九娘痛哭流涕的感谢——奇怪,她怎么就在床上躺着,不讲话了?四周宁静,落针可闻。许久,苏夫人忍不住再度开口,“你就没话想跟我说?”“没有。”苏夫人哑然。闵九娘不开口,也只能自己开口了,“你那日说想做子卿妾室,我想想,就允了你吧,毕竟你入门快两年了也没有大错,只不过你可得跟我保证,好好侍奉将来的四少夫人,安静点,别惹事。”“婆婆,我想清楚了,我不为妾室。”苏夫人一惊,“你要出府?”母亲说,当初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给子卿娶媳妇,可子卿平安归来后那媳妇就不见了,这代表什么,代表苏家凉薄,被人参上一本,皇上虽然不会因为妻妾之事有所惩罚,但也是印个黑印子了。而且别以为没了闵九娘,子卿的婚事就容易了,当家夫人这样无情,谁敢把女儿嫁过来,讲白了,闵九娘在,代表苏家有情有义,子卿的婚事才可能顺利。她想想也是,妾室就妾室,苏家不差那一双筷子,只是现在闵九娘说什么,她不为妾室?“我是正妻,又无大错,何必为妾?”相对于闵天雪的平静,苏夫人的脸色可就精彩万分了,“你说什么?”“我闵家虽然是商户,但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当年我也是八抬大轿抬着从正门过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苏四少夫人,没道理丈夫不在时我是,丈夫要回来了我却要为妾的道理。”苏夫人有点生气了,“可你的身份,你怎么配?”这闵九娘好厚的脸皮,区区一个商人之女也想当她儿子的正妻?让她当个妾室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当正妻呢,子卿的嫡子怎么能由她生出来?闵天雪挑眉一笑,“我是苏家名媒正娶的媳妇,是苏家说我配的。”苏夫人噎住了。没错,当年为了不想委屈子卿,他们苏家可是大张旗鼓的娶媳妇,就怕人不知道,光是敲锣打鼓的队伍就上百人,穿着红衣服前去迎亲的小厮跟丫头一路放鞭炮,洒糖果,在闵家门口更洒起银珠子,就是要让人知道,子卿娶妻啦。“媳妇也知道婆婆不喜欢我,我另外有个提议,婆婆不妨一听。”苏夫人一脸不舒服的点点头,“说,说吧。”终于!醒来到现在一个月,闵天雪不只得知了闵九娘短短的十八年人生,也想了很多,从错愕到接受,倒有了想法——别说苏夫人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苏夫人啊,每天早上尽孝什么的,烦死人了,初一十五还要吃斋,她可是无肉不欢啊,别说一天吃素,一餐都忍不了。然后古代人真的好麻烦,一堆宴会,春宴,秋宴,赏花宴,吟诗宴,可以找出一堆理由办宴会,吃吃喝喝听戏曲,皮笑肉不笑的一整天,东家长西家短,比谁的钗子更值钱,比谁的手镯更稀有,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像笼中的金丝雀,就算笼子是黄金打造的,她也不会高兴的。还有个重点就是,她不想跟没感情的人当夫妻。虽然说苏子卿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年少有为,奋勇果敢,但还是不行啊,她跟赵国胜恋爱五年才结婚都会出包,何况跟完全不认识的人,肯定问题一大堆。想想,真的很可怕耶,完、全、不、认、识,见面的(2)四天后,一串钥匙跟一叠银票送到了闵天雪面前。苏夫人给她准备的院子叫做晴和居,离角门不远,出门很方便。拿到钥匙那天,闵天雪便兴致勃勃的领着春花,秋月,齐嬷嬷,黄沐,湘琴过去瞧,两进院子,有井有灶,前院有池塘水榭,白墙红瓦,墙壁上的漏窗刻着兰花,竹子等不同图案,很是清雅,闵天雪觉得很满意,几人脸上也都透着开心,有井有灶就能自己煮饭洗衣,等于是在镇西将军府中的小天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在多了。院子里已经打扫过,只不过想住人还得添上东西,齐嬷嬷带着儿子跟媳妇以及二十两出门,买了各色被褥,茶具器皿,又买了几色点心放入橱柜,春天虽然已经不冷,但春雨绵绵,潮湿得厉害,所以还是得添上炭盆,忙了好几日,总算在谷雨前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