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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写大篇是替荣逸轩写那治理赋税、开拓漕运一事,偏偏程清璿替她捉了刀,一笔一划潇洒行笔的模样,她记忆犹新。
这么一想,她心中又不由自主的疼起来,忙摇了摇头在桌案前坐定。
握笔深思,荣锦桓想要的东西,自古帝王想要的无非是两样,一个是权力在握,一个是江山太平。
她虽不愿去多想荣锦桓其人,但假设他是一代明君呢?
离天亮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了,她想了会儿便低头写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如约验收
放下笔时已天明,她托着腮左等右等,却没等来荣锦桓召见她的人。
若芸只觉得头脑昏沉、两眼重影,眼皮只要不撑着便会迅速合上,外头已有鸟儿鸣啼婉转,她瞅了眼窗外渐染的白亮,估摸着皇上不是醉死在温柔乡、便是早朝去了,这般想着,她便欣欣然吹灭烛火,进了内寝去睡。
她有些希望自己能做梦,梦见爹也好、程清璿也罢,即便见到一瞬也能欢喜些,可她昏昏沉沉睡过去竟是无梦,和衣而眠、辗转反侧也越来越热。
待到一觉醒来,她发现周围依旧安静,窗外明晃晃的像是晌午时分了。
她不禁奇怪,这般时辰荣锦桓居然还没找她,不仅如此,晓红也没来叫醒她,不知若有人突然造访、知道她睡这么迟可会有微词?
她打着哈欠起身,走出内寝、穿出内堂,下一瞬便整个人都呆住了。
荣锦桓朝服朝冠,不知何时坐在她曾奋笔疾书的桌前,手中拿着的正是她写了两个时辰的纸张,似是看的津津有味,从前或严厉、或冷峻的神情俨然换成了思虑——且破天荒的带着笑意。
周围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更别说晓红了。
窗明几净,光亮透过门窗而来。
若芸愣愣的看着他侧脸略有棱角的弧线,那双凤眸不住的在纸上扫视、竟有夺目光华,他唇边勾起的笑容平和而深沉,一瞬仿若眼前的不是那个冷面帝王。
她有些愣神,若他是生在平凡人家的雍华少爷。或许就不会同自己针锋相对,说不定也是能一蓑烟雨任平生、淡茶笑谈空山远的。
一股酸涩汹涌而来,他是她的夫君了,可他却要杀她。且因为陈美人的事,他已经杀了不少宫人了……
荣锦桓微微皱眉,捏紧纸张头也不抬,道:“你怎的就知道朕会饶了你,还敢睡得如此之沉?”
若芸听到他突如其来的责问,微微诧异。当下竟忘了行礼,只撇了撇嘴,道:“臣妾以为皇上天明便来找臣妾问话,谁知皇上迟迟不来。”
“朕记着,下了早朝便来罚你了。”荣锦桓似乎心情不错,并未抓她的错处,竟有点无辜的看了眼她。
她沉默不语,早朝虽早,也要天亮后,皇上莫非是误了早朝?还是不想同异姓王闹僵、从而有意过她。所以宽限了时辰?
她不敢奢望,却见荣锦桓的目光又回到那张纸上,皱眉许久才缓缓放下,一步步朝她走来。
若芸一阵紧张,忙退后几步,瞧着他目光并不算冷冽。也不曾从他神情里读出危险来。
他侧身站定,重重叹了口气,对着窗子道:“定州水患,逸轩曾进言说浇筑堤坝,程清肃进言说退耕,可工部皆以资金短缺的名义驳回。西北大旱,目前也只开凿渠道引水,且进度缓慢。你给朕的建议倒是新奇,恢复植被、以水养水,恐怕工部还是会驳回。”
若芸呆了下。想起工部是那不苟言笑的怀轩墨坐镇,不免一阵苦笑,他倒真是一丝不苟,连清肃的面子也不给,程清肃的提议他都能驳回。
可她的确只想到怎么治。却没想到这是要工部首肯的,那她写的开山引渠、抬地势泄洪,估计也难批下。
她悄悄的瞅了眼荣锦桓的背影,其实他不知,这些法子不全是她读书所得,不少都是那年同程清璿闲谈时聊起的。
“兵部尚书一职空缺许久,程清肃直到最近于百泽卸了任,才勉强同意王大人升迁作兵部尚书。那张余倒是个耿直的人才,本想让他作驻京城守军将,末了还是让他挑了羽林军的担子。朝中不缺人,劲却不往一处使,这些,你都写对了。”荣锦桓拧了眉,又叹了口气,转了圈手上的扳指,瞥眼看她。
若芸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当这天颐皇帝是着实是不容易的,并非老百姓想象那般、动手指就能翻天覆地。
可他,到底是帝王、已经是天颐最有权力的人了。
若芸不由正色,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