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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隔间坐稳了。
怀轩墨见随行的人都一并安置妥当,便回到岸上下令开船。
她头一回坐这种船很是紧张,缩在船舱不敢动作,可船开起来却四平八稳,她坐了许久不见大的动静,待风穿堂而过、船全速前进,她才命人卷起竹帘,赫然发现已出京城、入了运河。
越是夏末倒越是闷热,暖阁内四处放着冰盆、拉着帘子,荣锦桓身上绉纱墨色袍的金丝线在竹帘投射的日光下泛着点点光,他信手翻着面前的一沓文书,指尖不停的敲着桌案,凤眸冷彻、眉锁阴云,头也不抬的道:“清平教等了这么些年,如此大好机会倒是没放过。”
顾大人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盯着他手中不断翻动的纸页,低声道:“赵无阳的罪行公诸于众,除了继承祭祀衣钵的信众,民间反对声倒是愈来愈大,先皇时在各地设的几个祭坛也相继被毁,想来是积怨已久。只是,清平教藏匿于民间却更为容易了。”
荣锦桓眉头忽皱,锐利的眼眸将顾大人的老脸瞪出了汗水,抛却文书冷声一笑:“清平教这么些年从民间发展,打的旗号乃‘清平升仙’,多少借了祭司一脉的荫蔽,如此一来藏头露尾,少了多少信众,朕处理起来倒更为方便些。”
“皇上的意思是?”顾大人不敢接话,恭敬的听他说。
“既然清平教擅长混迹于民,那朕便就此颁布告令,凡藏匿邪教徒者论诛,隐瞒不报者杖刑,若能供述线索引官兵捉拿者、待查明属实者赏,各州戒严排查,不得有误。”荣锦桓说完便冷哼一声,“官员若因此中饱私囊、借此名义欺民枉杀者,三族连坐。”
“皇上何时颁布诏令?”顾大人左右为难,犹豫着不敢遵旨。
“如何?”荣锦桓干脆站起,来回踱着。
“胡大人闭门也罢,洛大人病退多时,恐监督者少。”顾大人老实说了,从余光中探究着皇上的阴晴,想那程清肃办完事都不回京皇上也不过问,眼下朝中能担事的大臣也太少了些。
荣锦桓瞥了他一眼,面露不悦道:“朝中官员既已撤换大半,自古板荡识诚臣,他们也该表现一二。洛卿称病确实久了些,你可派人去探问。胡博文贪赃枉法多年,眼下大势已去,朕动不动他已无妨。”
“是。只是不知……”顾大人明白眼下只君臣二人,皇上可如此评论着,斗胆一问,“不知皇上何时立后?”
荣锦桓闻言,方才的不悦化成了薄怒,一拳捶在桌案上道:“朕的事,还轮不到为臣子的一帮人碎嘴。”
顾大人见他立刻知晓是朝臣共同言论,不由松了口气,既然开了头干脆跪下道:“皇上,眼下原荣王叛出京城,胡婕妤的孩子又没有保住,您是该尽快立后、充盈后宫,早立太子。”
不等荣锦桓发怒,外头有人急匆匆来,见着皇上便跪下叩首:“启奏皇上,蛊毒试炼的山谷已被扫清,摘星阁嵌套机关为实,派去的官兵强拆不得,已尽数返回。”说着递上信去。
荣锦桓扬手接信,除了上头的火漆粗略读过,尚未欣喜便看到一处,不禁双目圆睁,大声问道:“这信是谁呈上的?!”
信者不解,疑惑道:“回皇上,是夏王爷。”说着还看了看他手中信上的字迹,越发肯定的点头。
“可这信中所指乃是夏朱月在离摘星阁毗邻的寨中,曾同去山谷的还有程王!”荣锦桓才说完,看见信者迷茫的神色便感不妙,高声道,“你下去!常德!传羽林卫速拦下贤妃的快船!”
常德匆忙跑来,为难的五官都扭曲了:“哎哟皇上,那快船开了快半日,眼下顺风顺水的早到了丰州了,皇上您这是……”
“给朕追!”荣锦桓不由分说的下令,双目直勾勾的瞪着门外,几乎气急败坏的道,“她此去南疆若有变数,只怕不肯再回京!”
“皇上……眼下要是追回,那什么蛊不解,娘娘可是要……是要……”常德支支吾吾的提醒他。
顾大人顿时明白过来,看来那早日宫中传闻非虚,便趁机补充道:“皇上,您秘密送贤妃娘娘出京医治,若大张旗鼓追回,怕人未追的倒给娘娘引来杀身之祸。”
荣锦桓霎时愣住,旋即狠狠得拍在案上,引得几缕碎发散落,不甘道:“朕只差一步之距,要朕如何舍得!”
顾大人见他松口,忙同常德交换了个眼神,郑重道:“皇上,贤妃娘娘是皇上所爱不假,她也偷天换日、阻了荣王夺位,相信假以时日她也是皇上的助力。只是她若男子也罢,能同朝为官、辅佐皇上身侧,可她为女子,单皇上为她病重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