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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德拉的心被重重击穿了,他的嘴里溢满了苦涩,仿佛在橡树宫发生的一切之后,他钢铁般的内心,在西里安和艾登的鲜血中裂开了一道缝隙,这道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再后来,米尔扎死了,贝特马背叛了,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悲伤。
没人帮得了他,老肖恩不行,索维兰也不行,可是这个貌似坚强的躯壳,终于被贝罗希欧敲碎了,然后抛出一个血淋淋的问题——那个曾经的坦德拉,去哪了?
“啊!啊!啊!……”坦德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睁开时,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伴随着这声怒吼,磅礴的金色气浪从他身上炸向了四周。
“嚓”的一声,贝罗希欧将逆角剑插到了地面上,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贝罗希欧被向后推去,手中的逆角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我的兄弟们都死了!”坦德拉的眼中一片血红,声音沙哑无比,“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只能像条该死的野狗一样,逃离都城!逃开追杀!甚至连亲手杀死仇敌的机会都没有!”说着,他挥起巨剑冲向了贝罗希欧。“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我该和他们一起赴死啊!”
索维兰站在旁边用手捂住嘴巴,看着那道挥舞着巨剑,无畏地冲向对方的身影,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现在的样子!也许死掉才是最有尊严的选择!”贝罗希欧拔起逆角剑大吼一声,迎了上去。
数颗暗金色的符文凝聚在坦德拉身旁,随着他挥向贝罗希欧的巨剑,一阵狂烈的金色旋风激荡着卷向了佣兵之王。一蓬蓬金色的火焰在贝罗希欧身上炸散开来,那把幽冷的逆角剑带出道道银白色的尾迹,切开了金色的旋风,切开了妄图阻挡他的一切。
粗粝的巨剑在坦德拉手中高速挥动着,仿佛一条乌黑色的长鞭,夹杂着刺耳的轰鸣完全隐去了原本宽大的剑身,只在空气中留下无数挥洒着金色流光的致命阴影。
一连串兵器的撞击声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快到让人无法跟住他们的节奏。破碎的气劲卷积着碎石掠向周围的空气,在空地的石板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剑痕。如果说贝罗希欧狂戾的攻势犹如狂风般无休无止,那么坦德拉始终屹立不动的身影就好像厄斯克山上历尽风雨的岩石般坚韧顽强。
随着坦德拉的一声暴喝,那把布满了暗金色符文的巨剑突然飞速在贝罗希欧面前挥出两道金色的剑芒,贝罗希欧刚想招架,却发现这不过是对方的虚招。就在这时,坦德拉突然将巨剑在身旁轮了一圈,用尽全力劈向了贝罗希欧的肩膀。
这样的高速劈斩甚至违背了巨剑这种笨重武器的常理,贝罗希欧用手臂撑住了逆角剑的剑背,死死地格挡住了坦德拉突如其来的一击。漫天的剑影突然消失无踪,场中的两人再次僵持到了一起,坦德拉的巨剑从上方逼住了贝罗希欧,他们手臂上的肌肉狰狞地隆起,微微颤抖着,做着最原始的角力。
就在这时,坦德拉感到浑身突然一轻,贝罗希欧竟然剑柄一沉,将力道彻底卸了下去。这样的做法让坦德拉顿感意外,因为如果放弃格挡,那么落空的巨剑只需要顺势横扫,就能直接带走对方的性命。
但是在眼神交错的一刹那,坦德拉在贝罗希欧的目光中,只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武者的本能瞬间让他心中一紧。
果然,就在巨剑擦着贝罗希欧的肩膀落下时,他握住剑柄的右手忽然向身后猛地一抖,那把逆角剑竟然脱开了他的手掌,在背后旋转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重新被他的左手接住。下一刻,攻防瞬间调转,贝罗希欧狂笑着,将逆角剑重新劈向了坦德拉的头顶。
现在做出格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坦德拉大喝一声,猛地向后退去,一抹淡淡的血雾从他的右臂上喷了出来。没等坦德拉站稳,贝罗希欧的逆角剑再次追击而至,坦德拉没有再退,而是反握着巨剑大吼一声,将剑锋插向了地面。
“轰轰轰……”四道金色的光之切面从坦德拉的身前一闪而逝,下一刻,无数破碎的石板连同泥土飞向了空中!
飞扬的尘埃与碎石之中,一道如苍鹰般的身影撕开了眼前的一切,从空中冲向了坦德拉。是贝罗希欧,和那把举世无双的逆角剑!
“当!”巨大的颤音刺痛了众人的耳膜,在一道笔直落下的银光中,坦德拉反握着巨剑,被击退了一段长长的距离,他的身前,两条布满破碎石板的沟壑从脚下延伸出去。
贝罗希欧的双臂按在地上,手中的逆角剑深深嵌入了泥土,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猛地一抖,将剑拔出来,重新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