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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一步要全军进驻萨丁城休整。”多尼斯晃了晃手中的行文,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们的公爵大人下了一步好棋啊,那些废物一般的叛军怎么不多坚持几天,或者让西里安死在那个首领的剑下该有多好?”
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停。“昨天早上西里安带着亲卫离开了萨丁军营,现在应该已经渡过了塔林渡口。刚刚收到的消息,河湾镇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西里安如果知道他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生命的终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多尼斯玩味地说道,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怨毒。
如果有机会,其实他更希望亲手杀死西里安,这个始终和自己不和,却对他那个废物哥哥忠心耿耿的峻河公爵。
数十年来,多尼斯陪同着他的父亲玛赫斯国王陛下南征北战,在黑岩贝伦山口和东方世界的罗柯坎人对峙,在月初森林和高傲的精灵族谈判,甚至领兵深入死雾沼泽去追杀叛逃的王国重犯。而他眼中的哥哥,永远只会在大后方处理着所谓的政务。
即便如此拼命,他也只能是父亲眼中领兵打仗的将军,廷臣眼中王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就这样,不甘的种子在岁月的浇灌下生出愤怒,而愤怒的果实又在**的磨盘上碾碎成怨毒。
他还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怒吼着,满脸泪痕地问着他的父亲。“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国王!……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我的哥哥!……”而他的父亲默默地说着,“简简单单地活着不好么?我的孩子……”
他擦干了眼泪,无声地走出皇宫,但心里刻下了一个声音。“王位是我的,我才是奥勒姆真正的王!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人,就是天上的众神,也不行!”
当老国王一天天地老去,当战争的号角吹响在都城的远方,他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机会——皇宫中传来他的父亲,玛赫斯国王陛下病倒的消息。于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产生了。
许多破碎的,发黄的画面拉扯住了多尼斯的回忆,无声的书房中只剩下透过玻璃窗耀在地上的光斑,窗前的绿树轻轻摇曳着,在那光斑中点缀上星碎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萧索的叹气声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疲惫。“相信我,多尼斯。西里安在军队中的威望仅仅会为我们的计划带来些许麻烦,即便他不死,我们也有实力用鲜血将你推上王座。”然后顿了顿,“真正的威胁是你的父亲,那位橡树宫中的国王陛下!”
“该死的,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可靠的消息么?”多尼斯有些烦躁地低吼道。
“主神在上,我这一生没有佩服过谁,只有国王陛下是个例外。如果说奥勒姆王国没有秘密可言的话,那高高在上的橡树宫就是所有流言的禁区,在哪里,没有阴谋能逃过他深邃的眼睛。”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个声音中却透漏着笃定。
“不要和我提他。”多尼斯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透过窗子,他看到了那座漂亮的喷泉景观,想起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踏入这座宅邸时的情景。一个金发的青年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地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在每间房屋中搜索着未知的发现,只因为国王陛下将这里作为礼物送给了刚刚成年的他。
多尼斯还记得那天有多么高兴,甚至以为自己才是父王自喜欢的孩子。
“不要怀疑国王陛下的睿智,更不要怀疑他捍卫这个王国的决心。就算是你,只要挡在王权传承的道路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碾碎。”
多尼斯缓缓闭上了眼,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刚刚升起的一抹温暖,再睁开时,变成了愈发刺骨的冰冷。“难道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等下去么?……”
那个声音轻笑着。“等待往往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人能对抗生命老去的必然。”笑声中带着慨叹与自信,“你知道对于一个圈套而言,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么?多尼斯。”
多尼斯回头望着椅背却没有说话。
“当饥饿的猎人奄奄一息,没有力气收拢绳索的时候,潜伏在旁边的猎物不但能吃掉圈套中的食饵,还能顺着绳索找到将死的猎人。”那个声音顿了顿,“你说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如果猎人的奄奄一息仅仅是迷惑猎物的假象呢?”多尼斯的声音有些迷离,好像自言自语。
那只苍老的手掌猛地攥住椅子的扶手,浑身发力下的力量带出骨节上暴露的青筋。然后,一个消瘦挺拔的老者从椅背的阴影中站了起来。灰白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梳向脑后,平整刚毅的肩膀看不到一丝年迈的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