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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君笑盈盈的回道:“不累,外间都是我兄弟和太太在忙活,除了老姑姑,就数我最清闲。”
她给徐氏脸面,自然也是给徐家脸面,徐家舅母拉着她的手,赞道:“怨不得都说你好,先前你们太太就说你聪明能干,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好姑娘。”
原先徐氏做姨娘时,就对崔家这位大姑娘赞不绝口,今年也是她做主,将徐氏扶正,徐氏是正房太太,徐家自然也成了崔家正经的娘家,不光徐氏对她十分感激,徐家也念她的好。
“舅母谬赞了。”崔世君谦虚说道。
徐家舅母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当得起,当得起!”
崔世君行事周到,看在徐家舅母眼里,当真是无一点不好,她称赞几句,心里也叹息不止,可惜这样一个好孩子,竟白白被耽误了,要是谁家能娶到她,真正是阖家的福气。
相比徐家舅母的亲切,林家舅母显得有些木讷,话也不多,崔世君的嫡亲舅舅早逝,舅母和表兄迁到青州,除了年节走礼,平日并无来往,这回老姑姑过寿,舅母托人送来贺礼,崔世君又别下帖子,请了林家堂舅一家,并请她和徐家舅母坐在一处。
虽是隔着一层的舅舅和舅母,徐氏也不敢薄待,无论是外间的舅舅,还是内宅的舅母,坐席都在徐家前面。
崔世君一一看在眼里,和徐家舅母说了话,又问侯林家舅母和陈太太,彼此亲亲热热的说了半日话,只因外间还有别的客人,她不能久坐,于是和舅母们告了一声罪,便退出屋里。
离了舅母处,崔世君来到隔壁的一间厅屋,她刚进门,就见一个身穿绿色比甲的年轻妇人冲她招手,说道:“崔大姑娘,你可算来了,才刚我们几个说起你,还说你越发会摆谱了,我们等闲儿想和你说话,连面也见不着呢。”
这妇人是河阳侯夫人的陪嫁丫鬟,前几年配了人,仍旧在河阳侯夫人屋里当差,往常崔世君到河阳侯府走动,时常见到她,这回河阳侯夫人便命她带着来崔家给老姑姑祝寿。
还不等她说话,另有一个妇人快言快语的说道:“大姑娘今日忙得脚不沾地,哪里得空儿来和我们闲聊呢!”
说话的是另一个侯府的仆妇,京城各家侯府大多沾亲带故,便是坐在一桌的仆妇们也有不少是老相识,崔世君接过阿杏手里的杯子,说道:“原是我招待不周,先自罚三杯,还请各位见谅,等我日后闲了,再与你们亲自赔罪。”
说罢,她自饮三杯。
“你只当自罚三杯就完了?”河阳侯夫人的陪房假意生气,和旁边的妇人一左一右架住她,再叫另一人狠狠灌了她几杯酒。
崔世君喝得双颊通红,嘴里求饶不止,这些人才放过她。
这么一番应酬,崔世君喝了不少酒,所幸她是酒中女丈夫,除了眼眶些微泛红,人倒是清醒的。
崔世君和来的所有女眷们喝了酒,说了话,只待没有遗漏,她才扶着阿杏避开人群,来到花厅歇息。
只她饮了酒,这会儿出了满头大汗,嘴里叫热,便让阿杏把窗户打开透气,阿杏怕她闪了风,如何肯开窗?不得不好言相劝:“姑娘,你刚出汗,吹了风怕是要着凉,我去给你沏杯浓茶醒醒酒。”
崔世君摆了摆手,她还惦记着在书房用饭的霍云,说道:“前面的宴席差不多快散了,你去看看老侯爷,饭菜冷了就撤下,叫厨房送热的来,老侯爷不常饮酒,不过他若饮酒,就叫他们把酒烫滚了再吃,这天寒地冻的,吃了冷酒伤身。”
想了一下,崔世君又叮嘱道:“另叫厨房烧一壶热茶送去,不管他吃不吃得惯家里的茶,先备着总是错不了的。”
她事无巨细都想到了,阿杏见她还有话要吩咐,便道:“姑娘,有火华在呢,他在老侯爷身边伺候这些年,咱们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
听了阿杏的话,崔世君忍不住失笑,自觉是庸人自扰,她道:“好了,你快去吧。”
那阿杏临走前,还是先赶着去沏了一杯浓茶,这才往书房去了。
阿杏走后,屋里只剩下崔世君一人,崔世君独自坐了半晌,起身推开窗户,冷风袭来,虽解了燥热,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崔世君连忙关上窗,饮下半碗浓茶,压下这股恶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杏还没回来,崔世君饮酒过量,不觉之中有些困倦,于是歪在椅子里,朦胧睡去。
霍云进屋时,看到眼前这副情形,眼底露出笑意,他走近崔世君,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酒香味,味道不算浓烈,并不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