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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Χ衔曳啬沟哪景�/你可知道,这是一片老虎的土地”(《死亡之诗》)骆一禾写道:“出于恐惧我们干了一切事情/有些是恶,有些是罪行/有些则全然是伟大和良心/”(《太阳》)“我不愿我的河流上/飘满墓碑/我的心是朴素的/我的心不想占用土地”(《生为弱者》)
恐惧是人类最基本和宝贵的品质,有恐惧才有文明。今天的人们,用科技和“智慧”武装到牙齿的人们,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了。失去了恐惧的世界,是没有上帝的世界,最终还会是没有人的世界。不但是诗歌,整个文化如果丧失了鲜活感和恐惧感,那就如同关在一个庞大的蒸汽浴室中,象剥洗干净的猪羊一般沉醉于纵情嬉戏的欢喜大雾中,室温一度度接近沸点,一个蒸得通红透软的文化在没有一声喊叫和呻吟中进入死灭,成为其他文化赏心悦目的一道佳肴。
骆一禾说:“这两位死者的灵魂,穿山入海/走遍未完成的世界”,“让我的诗歌不再是诗歌/而是一次追荐宴,一首安魂曲/或者是一次英灵齐在的大弥撒”(《零雨其蒙》)海子在卧轨前十二天的深夜里写道:“这是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但他这首诗的第一句是:“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最后一句是“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还不是海子们复活的日子,我们尤须保卫住自己“鲜活的恐惧”。“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自有芸芸学者去争论,我们所要做的,是为曙光的降临打扫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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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四博士(1)
北京大学盛产博士,这是国人皆知的事。但国人未必都知道,有博士文凭的,不一定有博士的水平,而有博士的水平的,又未必一定要有那张文凭。以下所介绍的四人,都是北京大学的顶尖博士,但他们有的拖延一年才拿到文凭,有的历尽周折才获得学位,有的根本不再要那张废纸,有的干脆不用颁赐而光明正大地自称博士。下面略述他们的一鳞一爪,从中可见北大博士的怪异风采。
二哥韩毓海
山东人韩毓海,与韩复榘韩老六同宗同姓的韩毓海,据说是一个很著名的文学青年。我读博士那几年,他身为北大青年教师,每月领了工资,便悲喜交加地跑到我宿舍,箕坐在床上,一边细数,一边笑骂。当我面数完钱居然不分给我几张,实在恶劣。笑声里骂尽古今小人,也实在是嚣张。
我不知道韩毓海在家里行几,但我断定他决不是老大。根据他的种种恶劣品质及嚣张言行,我断定他是老二——即使他是老三,他也一定不安其位,做梦都想当老二。《天龙八部》里的南海鳄神本来在“四大恶人”中排名老三,可他非说自己是“岳老二”不可,谁要是叫他“岳老三”,他就“喀喇一声”,扭断人家的脖子。所以,我远远地望见韩毓海,就觉得,非叫他一声二哥不可。
老舍先生在《离婚》的开头有段名言:张大哥是一切人的大哥。你总以为他的父亲也得管他叫大哥;他的“大哥”味儿就这么足。
我想,老舍先生要是还活着,一定会把这段话中的“张大哥”换成“韩毓海”,把“大哥”换成“二哥”,那就又是一部杰作。
根据系统学结构学人类学社会学伦理学心理学的理论,大哥与二哥具有本质性的不同和差别以及分歧和背谬。如果说父亲是“天”的话,那么大哥天然地就认为自己是“天之子”。他常常代父行权,他是家里的总理和宰相。他有庄严的责任感,他必须在邻里间道貌岸然,在弟妹间一碗醋端平,他要照顾到方方面面,他瞻前顾后,左右平衡,他要在公平处事中树立自己的权威。或温文尔雅,或不苟言笑。总之,他不能犯错误,不能得罪任何人。巴金《激流三部曲》中的大哥宁可让妻子难产而死,也不敢让“血光之灾”冲了祖父的丧事。老舍《四世同堂》中的大哥明知弟弟当了汉奸,也还隐忍求全,不忘大哥的本分。
而二哥与大哥决然不同。二哥没有负责全局的义务,而且因为是老二就天生必须有缺点好让大哥和邻里们指责。因此二哥首先是敢于闯祸。韩毓海有一天在村头的黑板报上写了几句咒骂大哥的村话,兴冲冲地逢人便说:“快去看,有人骂老大啦,有人骂老大啦!”结果不一会就被大哥逮住,狠狠地给了几个栗凿。大哥就此连续召开了一系列整顿家风批判会,还迫使承包黑板报的马大炮亲自来上门道歉。所以二哥的闯祸之后往往跟着是倒霉。韩毓海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好象长工刚娶了财主的傻闺女似的,其实他常常牙掉了往肚子里咽,每个牙缝里都藏着悲愤。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