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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未渡老僧撒开脚步,径直西奔潼关而去。
潼关之南,秦岭峰峦起伏,游云片片,如丝如缕,若飘若定,似嵌似浮,来之突然,去之无踪,故称之“秦岭云屏”。清代淡文远曾赞曰:屏峙青山翠色新,晴岚一带横斜曛。寻幽远出潼川上,几处烟村锁白云。
未渡老僧无暇观赏雨中美景,只是埋头一路疾奔。
“好脚力。”听得路边树下有人在轻声赞叹道。
未渡听在耳中,心下不觉一动,这说话之人真气浑厚,绝非普通乡下人,于是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去。
一个头扎白羊肚头巾,身穿黑色裤袄,布腰带上别着杆烟袋的瘦高老头,正站在一株老槐树下避雨,眯着眼睛望着这边。
“是该歇歇了。”未渡说着来到了树下,对老者微微一笑。
“这位师父是未渡法师吧?您急着赶路,脚下鞋子都湿透了。”老头善意的提醒道。
未渡点点头,说道:“老衲未渡,你认得贫僧么,听口音,您好像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老头眯着眼睛,淡淡一笑道:“俺是来参加佛崖寺荼毗法会的,在那儿见过法师的,现在这里等长途汽车要赶回潼关去。”
“阿弥陀佛。”未渡老僧口诵佛号,抬头看看天色,觉得还是继续赶路要紧,这老头有多少真气与己何干?
“嘀嘀”东面驶来了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他俩的面前。
那老头一面上车,同时对未渡说道:“师父若是去潼关,天气不好,还是坐车快些。”
未渡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收起了雨伞,也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未渡挨着那老头坐下,雨势渐渐的大了,击打在棚顶上“噼啵”作响,车窗外烟雨朦朦,玻璃上满是一层雾气。
“法师,您刚刚主持完荼毗法会,就急匆匆的赶往潼关,很是辛苦啊。”老头关切的说道。
未渡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有时身不由己啊施主您贵姓?”
“俺免贵姓贾。”那老头答道。
这位农民装束的老汉正是贾道长。
自黑龙潭与宋地翁分手以后,他站在佛崖寺十八盘山峦上,看见了那两个张队长的手下,每人扛着一只鼓囊囊的麻袋飞奔下山嗯,看来得手了,这两个孩子果然受到吸引来到了佛崖寺,张队长这伙人的能力可是比首长那边强多了,当然,这主要还是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贾道长自负的想着。
在此之前,他已经与张队长约好了,会面地点位于潼关县城北的一所农宅之内,那儿是其一名手下的家,地点僻静,闲人稀少,紧挨着潼蒲铁路线。
时间不长,他远远的望见了张队长那辆灰色面包车从树林里驶出,然后沿着公路朝潼关方向而去。
陕西这边的事情终于结束了,贾道长神情悠闲地,一面赏玩着春日佛头崖的景色,一面慢慢的逛下山去,守在公路边等待着长途客车的经过。
这时,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遥见佛头山上一老僧飞步下山,待到近前认出是佛崖寺的住持未渡法师。贾道长心下立时明白了,这老和尚肯定是出来寻找两个孩子的,一渡未渡本就是师兄弟,说不定也是个什么守陵人呢于是他便喊住了未渡法师,想设法套套这老和尚的口风。
破旧的长途车一路颠簸着,车尾冒着浓浓的黑烟。
“法师,俺也参加了荼毗法会,一渡高僧火化出舍利子,真的是大开眼界啊,俺是多年的居士了,持斋礼佛,不知道死后这把老骨头会不会也有几颗舍利子?”贾道长装作十分虔诚的问道。
“心存善念,多行善事,诸恶莫做,必得善果,舍利子乃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也,阿弥陀佛。”未渡老僧认真的回答道。
贾道长闻言心中暗自发笑,大凡老和尚都是迂腐不堪的,也许是在庙里呆傻了,不谙世事,只知道背上几句经书,只求出世,不问入世,孰不知当今社会哪儿有理想的清静之所在?吃喝拉撒睡名利又有谁人能摆脱得掉
“未渡法师,俺有一事不明,想求教于你。”贾道长嘿嘿说道。
“请讲。”未渡回答。
“一渡法师荼毗火化后的那十余颗色白如玉的舍利子,俺想那一定是牙骨舍利。”贾道长说道。
未渡老僧闻言大吃一惊,道:“贾施主好眼力,竟然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