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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不敢,只是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去,四叔公若一定要润娘把地契交出来,那我只得上衙门替慎儿讨个公道了。”
“好,好,好”周友清一手拄着拐,一手指着润娘,气得浑身打颤:“从今往后,你莫再想族里帮你一分一毫!”
言毕在周世齐的搀扶下带着家童哆嗦而去,却听润娘朗声叫道:“且慢!”
老叔侄俩互视一眼,缓缓转过身来:“你还有甚事?”
润娘直视着周友清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既然族里不帮我们,以后族里的事情也不要找上我们!”
“你-----”周友清险些背过气去:“苏氏,你可记着今日的话!”说完,柱着拐棍急急离去,脚下那个快,倒不像年逾古稀的老人。
润娘站在厅堂门口,以目相送:“四叔公,三叔,好走啊,不送了!”
“娘子,这般得罪族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鲁妈看着润娘甚是担忧。
润娘回以一笑,道:“怕甚么,咱们这么一家子人,还能被他们欺负了去!华婶,今朝多弄些好吃的,咱们等儿一齐高兴高兴。”
“嗳。”华婶面露难色,答应一声,拉了女儿知芳就走,润娘拦道:“芳姐姐身子重,秋禾,你去给婶子打个下手。”
华知芳看着润娘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今日的娘子让人吃惊的地方太多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并未引起其他人惊讶。
“鲁妈,我们瞧瞧慎儿去。”她可不想为着俩个外人,伤了叔嫂间的感情。
正文 四、经济危机
因着连日的阴雨,虽然时已近午,倒座的书房里却是又黑又冷,润娘挑起半旧杏色软帘,走进内室,但见周慎坐在窗下的桌案前握着管笔在那儿描红,易嫂子坐在对面的炕上做钱针,一见她进忙起身行礼,润娘摆手拦住,走到周慎身旁抽了笔,道:“这屋子里阴冷的很,少呆着的好。”
周慎先是一惊,回头看是润娘,拿起书指着一个字问道:“阿嫂,这是甚么字?”
润娘眼角瞟去,好么竟是个“纛”字,挑了挑眉,拿过书丢在案上,道:“你才几岁呀,学这个做甚么!”
周慎绷着小脸,甚是严肃地道:“慎儿要好好念书,等将来做了官,看谁看敢欺负我们,笑话爹和二哥。”
润娘听了这话不由皱了眉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功利呢,润娘虽很想喝骂一顿,可想到周慎还是个不足五周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想头,多半是因这些日子受了些委屈,听了些闲言碎语的原故,当下且先按下火气,拉了周慎道:“这屋子阴冷的很,咱们到你屋里说话。”
说话间,润娘携着周慎出了倒座,拐进月亮门沿着廊道直往东厢去,进了屋叔嫂两个在炕上坐了,润娘四下瞧了会,指着南屋问道:“那屋子做甚么的?”
易嫂子回道:“原先是小官人的书房,如今空了几个月了。”
润娘皱眉问道:“即是有书房的,为何巴巴的搬到倒座去?”
易嫂子道:“官人原是想着秋天给小官人请个西席,因家里娶了娘子,外人不好进内院,这才搬了出去,没想到-----”
润娘想了一回,道:“先搬回来,至于西席,一来阿哥还小----”
“阿嫂我不小了!”周慎跳下炕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可以保护阿嫂了。”
润娘摸了摸他的脑门,笑道:“傻阿哥,甚么年纪做甚么事,如今你就该痛痛快快的玩,装甚么小大人,至于保护阿嫂么,现下虽是阿嫂保护你,可是将来阿嫂老了自然要你保护了。”
周慎嘟嚷着嘴道:“可是二哥讲,业精于勤,荒于嬉。”
润娘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知道这句话,一时间真还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转头问易嫂子道:“咱们丰溪村这么大一个村落竟没家私塾么?”
易嫂子落难到丰溪村被周太翁收留,哪里知道村里的事情,讷讷的半天答不上话来,润娘看她的样子,倒笑了起来:“我糊涂了,这事倒来问易嫂子。”说完心念一动,忽地念道:“‘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阿哥,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么?”
周慎睁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润娘道:“古时宋国有个人,嫌自己家的庄稼长得慢,就将禾苗一棵棵拔高了,他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对家人说,‘今天我真是累坏了,我帮家里的禾苗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