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页)
,“您想要说什么?”
“也许,您将会听到……不过,不管怎样,请您忘记……
不,不要忘记我,请您记住我。“
“要我忘记您……”
“够了,别了。请不要跟着我。”
“莉莎,”拉夫烈茨基刚一开口……
“别了,别了!”她一再重复说,随即把面纱拉得更低,几乎是跑着往前面去了。
拉夫烈茨基望了望她的背影,低下头,顺着街道往回走去。他碰到了也在路上走着的列姆,列姆把帽子拉到了鼻子上,眼睛看着自己脚底下。
他们默默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喂,有什么话要说吗?”最后拉夫烈茨基说。
“我会说什么呢?”列姆忧郁地反问。“我什么也不会说。一切都死了,我们也死了(Allesisttot,undwirsindtot)①。
您往右去,不是吗?“
①德语,意思是:“一切都死了,我们也死了”。
“往右。”
“我呢,往左。别了。”
第二天费奥多尔·伊万内奇和妻子一同动身去拉夫里基。她带着阿达和茹斯京娜乘轿式马车在前边走;他在后面——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可爱的小姑娘一路上都没离开轿式马车的车窗;她对一切都感到惊奇:乡下人,乡下女人,农舍,水井,马头上的轭,车铃,还有那么多的白嘴鸦;茹斯京娜也分享她的惊奇;对她们的谈话和惊叹,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只是笑笑。她心情很好;离开O市之前她和丈夫之间进行过一次解释性的谈话。
“我理解您的处境,”她对他说,——根据她那双聪明的眼睛的表情,他也可以得出结论,她完全理解他的处境,“可是您至少也要在这一点上对我公道些,那就是:和我在一起生活并不难;我不会硬缠着您,不会让您感到不方便;我想保障阿达的未来生活;此外我再不需要什么旁的了。”
“是啊,您已经达到了您的一切目的,”费奥多尔·伊万内奇说。
“现在我只梦想着一点:终生隐居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将永远记住您的恩惠……”
“呸!够了,”他打断了她。
“而且会尊重您的独立和您的安宁,”她说完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话。
拉夫烈茨基向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明白,丈夫是从内心里感谢她。
第二天傍晚他们到达拉夫里基;一星期后,拉夫烈茨基动身去莫斯科,给妻子留下五千卢布作生活费,而在拉夫烈茨基走后的第二天,潘申就来了,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曾请求潘申,在她幽居的时候,不要忘了她。她对他的接待真是好到了不能再好的程度,直到深夜,这幢宅邸高大的房屋和花园里都响彻了乐曲声、歌声和愉快的法语谈话声。潘申在瓦尔瓦拉·帕夫洛芙娜这儿做客,住了三天;与她告别时,他紧紧握着她美丽的双手,答应很快就会回来——而且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四十五
莉莎在她母亲的宅第二楼上有一间单独的、不大的房间,这间小房间干净,明亮,里面摆着一张白色的小床,各个角落里和窗前都摆着盆花,还有一张小书桌,一个玻璃书橱,墙上挂着刻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这间小房间叫育儿室;莉莎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她在教堂里见到了拉夫烈茨基,从那儿回来以后,比往常更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屋里的所有东西,扫除各处的灰尘,把自己所有的笔记本和女友们的信件重新翻阅了一遍,然后用丝带把它们扎起来,锁上所有抽屉,浇过了花,还用手摸摸每一朵花。她从容不迫、一声不响地做着这一切,脸上带着一种仿佛深受感动而又平静的关切神情。最后她在房屋中间站下来,慢慢环顾四周,走到上方挂着刻有耶稣受难像十字架的桌子前面,跪下,头俯在互相紧握着的双手上,于是一动也不动了。
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走进来,正看到她处于这样的状态。莉莎没有发觉她进来。老太婆踮着脚尖走到门外,高声咳嗽了几次。莉莎急忙站起来,擦了擦眼,还没滴落下来的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睛里闪闪发亮。
“你呀,我看得出来,又把自己的小屋①收拾过了,”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说,说着朝一盆刚刚吐蕊的蔷薇花俯下身去,“多香啊!”
①“小屋”一词,原文还有“(修道院中修士或修女居住的)修道小室”的意思。莉莎正打算进修道院,所以一听到这个词,立刻问她的姑姥姥“说了句什么话”。
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