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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揣测着今天探监人的身份和类型,以及他们要看望的是哪个“犯人”。擦洗过牌子,又打扫了门口。干完这些活儿,魏宏发就坐在警卫室里那把专用椅子上休息。与其说休息,不如说继续工作,因为他坐着就是工作,他工作的武器就是他那双小而深的眼睛和灵敏的耳朵了。魏宏发想抽烟了,抽烟有助于思考,因为他知道寂静的环境后面的复杂性,并不亚于闹市里小贩们争利的勾心斗角和战场上的厮杀。抽烟同样是他的习惯,他不嫖不赌,没有任何消费,他除了吃简单的饭就是抽烟。一辈子他没有抽过好烟,几十年来,自己在山后面种的老旱烟梗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几个月来,他突然发觉自己时来运转,来这里探监的人们首先给他弄两条好烟。头一次,有一个人给了他两条“小熊猫”,他抽了后觉得那种老年性的久咳好像减轻了许多,事后,他才知道他个送烟的人是王五魁的小舅子,他还打听到王五魁是壶流河畔采煤的“龙头”,因为“犯案”被公安机关关进这里,并且牵连了好多“政客”。其中有“书记县长”关在这里,还有他叫不上名字的小“贪官”。这几天,魏宏发感到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右肋下疼的厉害,摸摸口袋,只有几个毛票,不足几十元。他想到自己死后会被别人像埋死狗那样草草了事,心里那种阵痛就会加剧。魏宏发拉开抽屉,取出一盒“中华”。他觉得今天抽的“中华”莫非是假货?他戴上老花镜仔细查验了防伪标识和上面的“水印儿”,是千真万确的“原装”。他笑了。“里边”打来电话,一个红色的小轿车停在门口,车子颤了几下,走下来一位漂亮而小巧玲珑的女人。魏宏发查验了证件,上面写着副县长。扑鼻的香味刺得他有些喘息,下意识地咳嗽一声儿,吸了满嗓子,尽管不习惯,感觉还是有些异样。他想:“这些贪官们除了有钱花,还有花花女人玩?还是个女官儿?”,心里一阵不平衡,不由地拉长了脸子。漂亮女人察言观色,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不情愿地交给魏宏发,魏宏发摸摸,厚厚的。拉了电闸,栏杆升起,漂亮女人钻进轿车,驶进了大墙里面。方砖上留下的不是人的足迹,而是车轮子的花纹。“里边”又打来电话,魏宏发拿起听筒,冷风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起来,脑袋上下忽颤着。
张代书记听说有不少人都去探望崔宏星。本来他不愿意去,也不应该去。他平衡利弊,出于礼节和人情的双重关系,决定探望崔宏星。借以表白他的大度和即讲原则又讲现实的为官理念,也不违背他一贯“好好好,是是是”的作风。一大早儿,他约了霍师爷,就来到崔宏星的监室。监室不大,可干净舒适。已经表明狱方对“崔书记”的特殊礼遇。霍师爷看到监室里有电视,有书籍和各种食品好烟,感到崔宏星的能量已经辐射到这里,“刑不上大夫”的那种旧理念的阴魂无处不在。霍师爷心里那种感受像推到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味俱全。这一切,在张代书记眼里是另一种看法,他知道在中国不论什么社会制度,这些都是正常的,不值得大惊小怪。看见张代书记和霍师爷前来探监,崔宏星并不感到意外,但是,他很高兴。崔宏星和以往一样,没有失去县委书记的风度和气量,马上站起身,打了招呼,让了座。没有沙发,张代书记只好坐在崔红星的木板床上。床上还有两本*女人的画报。崔宏星很乐观。看起来脸色红润,气度不凡。崔宏星庆辛,他为自己的不辛中的大辛而庆辛。崔宏星的案情已经清晰,开庭几次,证据单一,罪行简单,正等待着宣判,他只负领导责任,罪名是渎职罪。检察机关对他贪污受贿的指控,因为证据不足,已经不了了之。崔宏星有一个信条常常挂在嘴上,他说:“任凭你官清如水,敌不过我吏滑如油!”,他每次说这类话,人们弄不清楚他是在表白自己,还是在影射他的同僚或者是他的下属。同僚听了,觉得他宦海沉浮,游刃有余,老练沉稳,遇事不惊,谙熟官场,机敏圆滑。下属听了,如芒刺在背,勇则即退,退则以守,唯唯诺诺,为命是从,“俯首甘为孺子牛”。崔宏星把与同僚和下属的距离拉进了又推远,推远了又拉近,随时随地玩弄着权术。目的只有一个,为他的“升官发财”,扫清一切障碍,铺平通天大道。如今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瞒报矿难真象,铸成大错。可是,他不后悔,他为自己能成为一方霸主而感到自豪 。不是他平时的圆滑和警觉,他和王五魁等“官商勾结”的罪恶就会露馅,如今什么证据也没有。任何人拿他没办法,法院拿他也没办法。几年后,他还会是一个富庶的老翁,小隐于野,当他的快乐寓公,或者当他的“老员外”。张代书记想安慰崔宏星,当看到崔红星红亮的脸光,这种想法顿时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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