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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处墓穴做做样子便交了差事。可谁知竟如此棘手,待要推脱不干了,见老乌头及村长等人言辞切切,满脸希冀,实在不好推辞。而且,自己心下也着实舍不得那六两银子的酬劳。六两银子,够得普通人家半年的伙食了。
“想必是罗天九头鬼。”胡先生掀开茶碗,啜了一口凉茶,缓缓言道。众人肃然看他,一时无语,也不敢问这罗天九头鬼究竟又是何鬼。
“此鬼性情凶悍,蛇的身子,人的脑袋,长有九颗头颅,专门食人精血,吸收魂魄。所到之处,往往村舍遭劫,生灵涂炭。唉,真是天道****,容得这样的妖物孽生。”一席话,又将满座十余人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胡先生,这……”老乌头面有惑色,道:“先生确知这棺中定是罗天九头鬼么?”胡先生心念电转,却不答话,长叹一声:“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怪,我其实也不甚关心,反正今日教我遇上了,定然让他灰飞湮灭,尸骨无存。唉,我们修道之人,本来干的不就是降妖伏魔么,为民除害原是本分。”
老乌头点头称是,又道:“想来胡先生也不知墓中到底是镇着什么东西,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便把我知道的事情详细说出来,但盼能对除害有所补益。就承望胡先生圣手,替梧桐村解厄扶危了。”胡先生点头答应。
“棺中伏着厉鬼,这是断然无疑的……”老乌头道。
“啊?啊!真……真有厉鬼?!”胡先生大惊失色,似乎被抽了脊梁般软了半截,从椅上滑了下来。
“当然,”老乌头奇道:“难道胡先生不信么?墓穴你都看过了。”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语气:“我乌家自四百年前便开始镇守此地,到我已有三十二代。洞中镇守何物,因何被镇,何人所镇,本来原委我家谱中都有详细记述。可惜……”他艰难咽了口唾沫,转头望向村长及众人,道:“大家还记得五十六年前村中走水吧,那一场大火,把家父家母连同所有典藏都烧吃了,嘿!还陪上了我半片脸和一只手臂。”
众人点头,尽皆默然。
“那时我还年幼,先父每年惊蛰、清明、端午、七月十四、重阳和秋分,都带我到谷中烧纸钱,洒狗血。我也曾问过棺里到底何物,如今想来,似乎叫甚么 ‘寒妇’,会吃人的。先父告诫,千万不可怠慢此物,每年必要警惕巡查,莫失错漏。并于清明端午等六时节气,借阴阳之力,烧符洒血,填补镇煞灵气。”
“吃人……”胡先生心里念叨这两字,面上表情古怪之极。
“也不怕大家笑话,老乌家本来也是道术之家,可是经过火灾,嘿嘿,到我算是完了,先父什么也没给我留下,我也不会法术。又残了,没人肯嫁给丑八怪。哈!我家一脉单传,以后……算是绝掉了罢。只是,我还记着,乌家要世代镇保梧桐村,年年要到墓穴中巡守功课,防那厉鬼脱困。”
众人这才释疑,得知他身世凄惨,心下颇悯。更难得他数十年来恪守家道,负命维护村民,不由得对这个满头苍苍的委琐且恐怖的老头儿肃然起敬。
“胡先生,你看……”村长转身,向风水师探询。那胡先生面色猛然间似乎白了许多,眼睛好象也比原来的大了。听得村长发问,定了定神,手一摆,道:“大家,呃,大家,这个……不要着急,胡某今日到此,必要……这个,想出一个周全之策来,给村里解掉这个祸……祸害。今夜子时,我就开坛做法,请三清大帝下来伏魔。”结结巴巴说了一会,到后来总算是说流利了。
村长向他做了一揖,道声:“如此有劳先生。”
“不过,村长,这酬劳嘛……”
村长一听,忙从袖里掏出封好的银子,陪着笑双手奉上,道:“早准备好了,就仰仗先生大力了。”胡先生伸手拿过,掂了掂,却是六两有余,心知是村长有心多给,嘻嘻一笑,袖好了,向众人作了个揖,道:“烦劳众位买些黄纸、朱砂、雄黄和黑狗公鸡备品,我开张清单,派人去买来,准备整齐了,我们子时开坛。”
村长忙不迭的叫人铺纸磨墨,胡先生提笔写了,廖廖数字,圆润端方,写得倒工整秀气。村长差人买办去了。
柴火高高烧着,松枝的香弥漫周遭。
一座小方桌摆在祠堂前,覆了崭新的黄布。桌上供着三坛香炉,红烛二副。另肥鸡白酒和糯米若干。
胡先生身穿黄色道袍,在桌后五步处作法。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闭目喃喃念咒。火光明灭下,但见他道冠巍然,身形飘洒,背后的阴阳鱼图案黑白鲜明,颇有些仙风道骨意味。老乌头与村长诸人应了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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