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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为懵懵懂懂,哪知他们在干甚么事。老者见他仍凭墙立着,毫无阻拦焦急之意,甚觉奇怪,把丹拿好了,转头问道:“我拿走内丹了,你怎么不拦阻我?!”胡不为见问, ‘啊!’的一声,道:“内丹?拿……拿去好了,我干么要拦阻?”老者奇道:“你不想要?法力这般……这般……嘿!你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他原要说 ‘你法力这般低微,难道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到底及时刹住了,没作伤人之言。见胡不为睁眼不语,转瞬又自恍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们门派不许取这内丹,嘿嘿!嘿嘿!这般迂腐规矩,倒便宜老夫了,哈哈哈哈。”仰头大笑,携着那小女童的手就要离去,一转眼间,看到地上落着一物,白色温润,又 ‘咦!’的一声,顿住了步,走去捡起反复端详。
那却是胡不为掉落在地上的玉牌,去年除夕时单嫣从几名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胡不为看见,登时着急,叫道:“老先生,那是我的!”从花墙处跑过来。那老者大起疑云,面上须臾数变,道:“你的?玉林峰什么时候收了……收了……嘿!”不知为何,他却不愿把话说尽了,面上甚有严峻之意,再看到地上那两张似革非革的物事,登时又变的一脸厌恶,重重哼了一声,道:“罗门教!”一双眼睛如刀锋般看向胡不为,胡不为害怕,但这些东西真是自己的,也不容他就这般夺去,当下仍大起胆子,道:“这面玉牌,确实……确实是在下的。”那老者目光凌厉,看了他少停,却不知心中转着什么心思。
正僵持间,听得数声衣袂带风声响,已有数人乘风而来。那老者不欲与他们见面,只沉声道:“恕老夫眼拙,不知尊驾来历。嘿!这粒内丹,老夫不要也罢!还给你吧!”说着,宽袖一拂,已将蜈蚣的内丹掷还到胡不为手中,玉牌仍撇回地上了,抱起女童,向相反方向腾升就走。须臾已越数丈,隐隐听那女童脆声问道:“爷爷,干么不要小丹丸了?那位叔叔很厉害,不许你拿走么?”顷刻话音已杳。
胡不为怕再起变故,赶紧趴倒下来,将玉牌和瓷瓶,连那两张乌黑之物都收入包裹了,藏进怀中。待得收拾停当,听见 ‘腾腾’几声,几个侠客道人仗剑跳入墙来。
一人惊疑道:“适才走的那人,你们看象不象苦榕老前辈?”另一人反驳:“偏你眼睛尖!这生会认人。苦榕老儿早死了四五十年了,还魂来见你么!”先前那人强道:“你凭什么认定他老人家已死了?是亲见来的?我看见他身后一条黑白巾子,跟传闻中一般,所以有这般猜想。”那人嗤之以鼻,道:“按你这般说法,我在身后系上一条黑白巾子,也是苦榕老人了。真真荒谬!”两人斗口,却听同行的一个道人叫道:“妖怪死的这般破碎!内丹也让人取走了!”
众人围拢上来,看见蜈蚣的尸身块块碎裂,均纷纷感叹,直道这人法力当真高强。看见蜈蚣头下第三节尸骸被剥开一缝,内丹已被取走,又都痛骂。甚么 “干害天德,杀生取丸,这人行径太过卑劣。”又 “便是法术高强,生了这样歹毒心肠,实非苍生之福。”一干人正义凛然,肆意痛骂取丹之人。
一个道人眼尖,看见胡不为直身立在一丛牡丹边,登时唬了一跳。喝道:“什么人!”胡不为穿着深色衣服,又当黯夜,不则声之下,几个术者竟然不查。
胡不为走上前去,躬身道:“在下是这府里的宾客,来看他们捉贼的。”一干人仔细打量他,见他眼睛无并无神采,举手投足也粗笨,道是平常之人,便道:“这里有妖怪毒气,你靠近不得,赶紧走开了。”
胡不为巴不得听这一声,听话转身,飞也似的逃开,自去前院领了胡炭夺门而出。几人见他逃得惊慌,脚步虚浮,都笑话这人胆小得紧,听见有妖怪,跑得魂儿都飞了。当下检查中毒的刘老爷等人,设法救治。这一群武人离中毒倒下已有半个多时辰了,毒气蔓延开来,人人都已昏迷不醒,正是死生不知的时候。
铜炉前传 第十九章 (冤狱)夜中黑白怎分明
其时天色未亮。几名奶娘睡眼惺忪,起来开门。胡不为不及跟她们多话,抢进房去,抱了胡炭出门就走。他是刘府的尊客,众人不敢问他,眼睁睁看他没入夜色,叫醒门房自出门去了。想到从此便不能再抱着那个可爱娃娃,尽都心下惘然。
正值四更天,人人酣梦。长街寂寥,远处不时响起更梆和零落的狗吠之声。胡不为不辨方位,只顺道急奔,一路却没遇上什么人。
奔了约莫两刻钟,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坐倒在一扇木门下呼呼喘气。回头看看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