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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若是仅仅是因为他们有第二顺序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就怀疑他们欲对自己痛下杀手,如何能够让刘赢相信?毕竟,他还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世险恶的道理对其说来不过是休闲读物上的说教罢了。
婴宁看他疑惑不定,转过身摇了摇头,又将双臂交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自为之吧。再说了,那个东葛册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獐头鼠目的,和你谈话时偷偷地瞄你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这种人最可恶了!”
“你们认识?”这婴宁虽是对刘赢自称是这灌兜山中的一只千年狐妖,可其终究是何身份却是无人知晓。刘赢只道她来去无踪,必不是寻常人类,可此时见她只言片语之间竟是对自己的叔父东葛册评论得如此贴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哎呀!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混蛋小子说这么多干嘛?我走了,你赶紧逃命去吧!”说完,婴宁竟也不等刘赢答话,纵身一跃,眨眼之间便又掠得无影无踪了。
刘赢叹息一声,又垂下头摸了摸手中的莫邪宝剑,忽地又想起东葛莫纳所托,禁不住苦笑一声,踏步而去。
走着,走着,走着……
苍穹下,小道上,这个满怀心事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脚步,仰首望天。那天是蔚蓝的,高高在上,空洞而又飘渺。刘赢怔怔地看着,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眉头皱在一起,低低地向着天空,仿佛也向着自己的深心,轻轻道:“我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了谁?”
是啊,为了谁呢?为了继承东葛丹的王位,造福九黎族人民?还是为了兑现对东葛莫纳的承诺,拯救这天下苍生?
其实,他只不过才十五岁,一个刚刚知道了人世艰辛而又还带着些顽劣气息的少年而已。他想要的,不过是牵着心爱女孩儿的娇手,一起看遍这灌兜山的青山秀水。而那些天下兴亡的大事,不过是自己热血澎湃时的三分钟幻想罢了。
其实,这普天之下的每一个人,自打出生之日起,便牵扯进了诸多的恩怨纠葛之中。随心所欲地活着,是一件最容易却也最艰难的事情。
一人一剑,身无分文的刘赢从日出晨曦一直走到了残阳坠沉,依旧是没有走到中央小镇。本来,他若运气疾行,虽是比不上绝尘的脚力,但这些路程,那也不过是半日的光景。只是此时他心烦意乱,倒也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细细地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了。毕竟,自打从这条大道返回九黎寨之日起,大大小小,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偶尔还可以迎面遇到几个独行的人。刘赢皮肤黝黑,衣衫也不似汉家子弟那么光洁平整,手里又提着一柄宽厚的古剑,看着多多少少也令人心生惧意。甚至于有的年轻女子在忐忑不安地经过刘赢身边没几步之后,便是再也不顾及淑女风范,撒开腿便是敞开了跑去。
刘赢苦笑几声,看来他这身装束离那惩恶扬善的游侠义士还差几分,倒是与那拦路打劫的土匪不差多少了。
如此,刘赢只得脱下上面的外衣,将那莫邪宝剑包裹起来再背在后面,这样,倒是少见了几双睥睨的眼神。
一路曝晒,倒也是不想吃饭,只是偶尔到路边清澈的水沟里去掬一捧水喝罢了。直到夜色降临,刘赢才用石子射了只走了霉运的小鸟,拔毛摘肠串在宝剑上面,烤着充饥。
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晴朗夜晚。头顶上,一条宽阔的星河横亘过去,将那原本单调至极的夜空也装扮得如诗如幻。在这个恬静的夜晚,刘赢的心情也逐渐宁静下来。他摊开一片草地,安静地躺在那里,仰面望天,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静静地躺着,脑海之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忧,静静地看着夜空,直到静静地睡去。
其实,人生在世何必活得那么喧闹,这样安静如止水的夜晚本不该这么奢侈才对。
待刘赢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用力翻了翻几圈眼皮,又到一边的水沟里洗了把脸,漱了漱口,重又将那柄莫邪宝剑背起,沿着这条土路,向小镇走去。昨夜美美地睡了一觉,今日醒来心情竟是大好。
约莫中午时分,忽是闻得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快速传来,刘赢这一路上也没见着几个骑马的,心中好奇,回转身去那么一望,竟是一人二马。
刘赢心中欣喜,扬臂开口叫道:“康丹!康丹!我在这儿呢!”
那人收缰勒马,仔细看去,不是康丹却又是谁?原来,这康丹自打知道了刘赢被下放大狱之后,便是心急如焚,奈何又没有暮色阿果那般杀进死牢的勇气,如此踌躇了几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