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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身子极软,竟好似每个骨节都能分离开来,整个人或圆或扁,或长或短,完全不似人形,仿佛一面旗帜,迎风招摇,俨然骇人听闻。
只见其于空中几个迂回,尽皆避过指痕,复又稳稳落于飞廊基面,依然弱骨纤形,好似多病之躯,惹人疼惜。
冷梓月见腾蛇柔术已达化境,不禁萎腇咋舌,袍服起处,金步摇灿然争辉,转眼已是欺身近前,陷入僵持缠斗之中。
薛崇肥面绷得僵硬,额上汗洒如雨,挥袖拭去,心道不好:“阴阳竂两大式神居然齐至于此,竟是为了抢夺幽鸾,还称鸾儿为公主,是何道理?本以为夫人武艺不在天一之下,奈何腾蛇这般难缠,如不出手相助,恐怕鸾儿性命不保!”他不禁抱紧幽鸾,感到了来自爱姬的丝丝颤意,遂安抚道:“鸾儿莫怕,老夫这便发兵相助。”他向着李儒频频施以眼色,嘴角连连抽动,示意出兵援助。
李儒已是静候多时,抬眼之际,目光于空中相交,登时蒙了,不禁怔在当场,心道:“义父何意,到底是救与不救?”
第四十一章 月宫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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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几乎将毕生表情尽数用光,虎目直欲挤出泪来,心道:“李儒真是痴儿一个,该机灵会意的时候反而迟钝迂腐,难道凡事都要为父挑明了说吗?”薛崇心中脏话已是堆积如山,嘴中大喝道:“逆子,夫人在阵中这般危急,你居然置身事外,旁观战局,迟迟不肯发兵,是何居心?”
李儒大惊,想不到义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责任全然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无奈摇首,遂将双指举起,斜于冷夫人方向,示意进军。
忠义效节都无有怨言,手持长剑,由四方列阵,奔袭而来,喊杀声直冲霄汉,震得飞廊簌簌扬尘。
长兵冲开缠斗三人,冷梓月向着临华殿飞出丈许,转而落于乱军之中,笑得婉转激昂,道:“我的夫君怎会弃我于不顾,我们夫妻恩爱,生活甜蜜,岂容外人诋毁,今日汝等大难临头,插翅难飞!”
这话分明是说与天一听之,冷夫人虽已年近半百,本应淡看世俗,超脱物外,奈何这攀比心理却是不减反增。她恨不得向世人正名,自己与夫君每日如胶似漆,过得是何等举案齐眉的日子,即便自己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一图口舌之快。
薛崇被说得面红耳赤,回以尴尬笑意,猝尔转头望向身侧,眼中只有幽鸾倩影,再也容不得旁人。
腾蛇周身皆藏有毒针,分布于皮囊之下,通过气运全身,将毒针抵出,穿透纱衣,赫然露于体外,是为毒信。她的肉身仿佛便是一把神兵利器,原本若脂肌肤瞬间变得青紫异常,虬筋郁结,毒液浸润满身,闪着血淋淋的摄人流光。
只见腾蛇身子如青蟒般缠绕众人,恍如毒蔓勒紧赤色铠胄,万点毒针顺势压入皮甲,随着身子的由弛至紧,毒针缓缓贯穿敌人皮肉,针不露底,血溢暗红。
中毒之人初时麻痹感官,动弹不得,而后七孔流血,奇痒难当,因披盔戴甲,双指遂划破青面,周身腐蚀溃烂,最终爆体而亡。
一侧天一杀得兴起,阴阳太刀在血瀑中涤荡潆洄,只见断兵残肢如暴雨倾盆,夹杂着哀嚎与喘息之音,溅洒于地,其场面惨绝人寰,令见者不寒而栗,直若误入那地府阴曹。
死亡已是这般迫近,压得人难以喘息。忠义效节都皆无丝毫惧意,舍生而忘死,心中只有李儒进军号令,若无撤军指示,便不可退后半分,俨然耿耿死侍。
赵隶扶着婉儿,不觉望向前方战局,玉面缓缓现出悲凄之色,仿佛又见一线天黑衣之人,不禁想到徐志良惨死之状,渐渐泪湿眼眶。
穿云剑一声尖啸,李儒大手互分,忠义效节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纷纷规避开去,于飞廊间刹那构成一人宽的绝杀甬道,李儒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挥剑奔袭而去。
天一邪魅带笑,太刀遽然迎上,铿然巨响,两兵于空中相接,擦出片片粲然花火。
李儒大喝一声,以增胆势,遂踩踏甲士递过来的盾脊,借势跃起丈许,反手挥剑斩之。
谁料蝙蝠扇迅捷飘出,环绕天一腰身,扇面雕工精绝,瞬间划破李儒剑屏,扇刃透体而过,带起一串殷红。
腥臭之气直冲鼻息,一口鲜血登时喷出,李儒在空中略微沉吟,而后重重坠落于地。
太刀未及停歇,对着李儒玉冠直劈而下,力有千钧,似欲将其尸分两段,刀势凌厉至极。
两侧甲士以铜盾架以高墙,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