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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也只能找一个农村姑娘了,还挑什么,又能挑到什么?赶快解决实际问题吧!
曹老三也劝曹老四说:“有这么一个大屁股的女人嫁你就不错了。你看我,一混就把年龄混成这么大了,连寡妇都找不到了。”说着,曹老三还有点眼泪汪汪的,把曹老四说得也心灰意冷了。
曹老四一仰脖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自嘲地说:“算了,结婚吧,脸长得不好看,多看看屁股好了。”
曹家人看中的是翠兰的屁股,而不是她的脸。嫁到曹家的翠兰,却让曹家人看够了她的“粪勺子脸”。
翠兰第一次跟着父亲来老宅相亲时,她还从来没有进过这么深这么大的宅子,走进以后头都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这里也是门,那里也是门,一会儿这个门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会儿那个门里又出来一个人,不知道这个大宅子里“藏”了多少人。她是家里的长女,当初以为嫁到城里来,可以不用像在农村那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里刨食。和曹老四结婚时,她跟曹老四要了“里三套”“外三套”,即三套春装,三套冬装,一下子有了六套新衣,翠兰在小姐妹们面前可是挣足了面子,生产队的人都说翠兰到城里享福去了。
结果,嫁了这么一个穷家,不仅只有一间房,而且家徒四壁,婆婆就睡在新婚夫妻的床后。最痛苦的是丈夫是酒鬼,每天喝完酒,一起性就要干那事,她不愿意,想孙子想疯了的婆婆就在床后面骂:“做人妻就要被人骑,不被人骑怎么做人妻。”骂得还挺顺口的。多年后,孩子生了几个,也感受到一点夫妻性生活的乐趣了,翠兰却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过一次性生活,一想到婆婆睡在床后,就生怕弄出一点响声来,哪还能尽兴?
不高兴的翠兰不争也不吵,就是整天把脸拉着不说话,让全家人看她的“粪勺子脸”。婆婆越来越老,老到只能整天躺在床上了,孩子们也慢慢地长大,翠兰已经能当半个家了。她就改变了策略,把心中的不满,化成咬牙切齿的骂。骂天骂地,骂孩子骂丈夫,曹老太听不过去,就骂翠兰,开始翠兰不吭声,后来二人对骂起来。骂得像唱歌一样顺溜,骂人的方式也变化多端。曹老四和曹老三喝酒差点喝死了,她能不骂吗?心里不想骂,嘴巴也不会听话的,还骂得越来越狠了。“你们像几十岁的人吗?真是白活了!”“几泡猫尿一灌,就不是人,连鬼也不是了!”最让曹老三伤心的是,“你无根无后,喝死了就‘翘辫子’吧,人家还有一帮儿女要养呢!”
其实翠兰并不认为曹老三是坏人,她心里有个小算盘,就是不想每天带着曹老三在一个锅里吃饭。曹老三不仅餐餐要喝酒,而且吃得太多。翠兰就是要用持之以恒的“骂”,把他逼走。
曹老三当然不愿天天看着弟媳妇的那张“粪勺子脸”吃饭,听她指桑骂槐。他对何惠芳说:“天天吃饭的时候听这样的女人唠叨,真的要得‘嗝食病’。”“嗝食病”是宜市人对食道癌的俗称。
后来发生了喝假酒的事,曹老三感到自己确实有责任。亏得曹老四没死,否则他的三个孩子就要拖累自己一辈子了。从那以后曹老三就不再和老四一家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此时出了医院的曹老三,默默地坐在黑暗中。
自从老娘死了,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操心他的生活了。曹老三笑称自己是“出门一把锁,进门一盏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神仙。实际上他的生活质量却很差,不要说回家没有热饭吃,连热水也没有一口。衣服破了,就到码头医务室要一块胶布,从里面把破洞贴上。虽然楼上的何惠芳每天都会给他送一瓶热水,但他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她。
黑暗中的曹老三脑子一清醒,就知道问题来了。手指受伤了,连上厕所都成了问题。曹老三喜欢穿一种抄腰裤,这种裤子腰围很大,穿时将宽大的腰围一抄,再别进裤腰里,码头上的男人几乎都穿这种裤子。抄腰裤里面是衬裤,也是系带子的,现在一只手缠着绷带,怎么解带系带呢?
曹老三犯了愁。
曹老三是个王老五,而何惠芳是个寡妇。按理说,曹老三住在何惠芳楼下的楼梯间里,于情于理都有不合适的地方。这两个人竟然相安无事地住了多年,老宅里的人也见怪不怪了。这一切都源于住房紧张,十几户人家挤在一个大宅子里面,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啦,寡妇门前是非多啦,个人的隐私啦,通通都顾不上了。
不身临其境的人,无法理解住在楼梯间里的痛苦,仅何惠芳每天上上下下就够曹老三受的。有一段时间时兴穿木屐,也就是木拖鞋。夏天的晚上,满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