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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这才松口。张妈将跪了一天的梅香领到自己房间,让她和自己睡在一起。这样,白天由太太盯着梅香,晚上就由张妈看着梅香了。张妈吓唬梅香说:“如果再让太太发现你和少爷在一起,就谁也保不了你了。”
梅香直点头,心里却在想,反正少爷心里有我,等到少爷当家做主,谁也不用保我了。
周末,齐社鼎回来了,满世界找梅香,可梅香在太太房里就是不出来。从礼拜六等到礼拜天,就要回学校了,还没有见到梅香。他知道是母亲拦着梅香,可他又怕母亲,带着满心的失落回学校了。
这一周,齐社鼎在学校里苦熬着,整晚整晚地望着窗外的月亮,回味着后花园里的那一幕。清晨起来,思念梅香更甚。
又到礼拜六了,齐社鼎一肚子心事回了家,渴望能见梅香一面,斗着胆子来到太太房间,太太正在念经,眼睛闭着也不看他,张妈立在一旁。齐社鼎退了出来,满宅子找梅香,可连梅香的影子都没看到。
齐社鼎只好回到房间做作业,张妈进来了,他问:“张妈,梅香呢?”
张妈说:“你姐姐社玉生小孩,老爷去南京看她,把梅香带去伺候你姐姐月子了。”
齐社鼎一听就急了:“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告诉我?”
张妈说:“你在学校,怎么告诉你?走了好几天了。”
齐社鼎问:“什么时候回来?”
张妈说:“这得问太太。”她收拾着少爷带回来的脏衣服,又说:“少爷,别总是惦记着梅香,专心你的学业,男子汉要成人,齐家全靠你了。”
齐社鼎发泄着不满:“靠我什么?我不想读书了,我也要去南京!”
张妈低声说:“少爷,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梅香恐怕就回不来了,太太都要把梅香辞了,是我求的情。”
齐社鼎一听,吓坏了:“那我怎么才能把梅香留在家里?”
张妈说:“好好读书,少爷就是少爷,丫头就是丫头。只要太太安心了,梅香就会从南京回来。”说完,抱着一堆脏衣服出去了。
齐社鼎望着张妈的背影,心里想:只要梅香不走,我毕业后,一定向太太提出娶梅香。现在,他只能暂时把梅香放下,他再也不敢打听梅香的消息了,他害怕失去梅香。他知道,太太真的会辞了梅香。
梅香走了以后,齐府就没有丫头了,里里外外都是张妈一人。这时最想梅香的不是少爷而是太太了,太太发现身边没有梅香,生活处处不方便。她的痛风症又犯了。刚从南京回来不久的老爷说:“我再去南京把梅香接回来吧。”太太忍着痛说:“让梅香把社玉的月子伺候完吧。”
还没等社玉做完月子,老爷就把梅香接回来了,太太实在离不开她。
那天,齐社鼎从学校回来,看到梅香,眼睛一亮,她瘦了,脸色也不好。一定是伺候姐姐辛苦了。他心疼了,可又不敢靠近她。晚上睡在床上,耳朵一直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梅香一直在太太的房里忙着,到夜深了才回张妈房间睡觉。经过齐社鼎房间门口时,不由自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少爷房里的动静,梅香想少爷也想得很苦。门突然开了,少爷拉着她的手要她进来,她不敢,抗拒着和少爷拉了一会儿手。齐社鼎感到梅香的手湿湿的,暖暖的。
早上,梅香在天井里刷牙,发现阴沟里往上泛着殷红的水。那只老龟也出来了,拖着一身臭泥,在石板上爬出一溜湿痕,然后停下来扭头看着梅香。天很闷热,“秋老虎”来了。
梅香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打了一个很响的嗝。
吃早饭的时候,她端着粥碗半天喝不下,又打了一个嗝,张妈抬头看着她。她放下饭碗,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妈也放下碗,去了太太的房间。她告诉太太:“梅香回来,一直吃得很少,今早起来总打嗝,早饭也吃不下。”
太太也发现梅香精神不好,昨晚在太太房间里就说恶心。她问张妈:“你问过她,这个月的月经来了吗?”
张妈说:“今早我已经问过她了,她说,好长时间都没来了。这孩子,什么都不懂。”
太太明白了,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不知道说的是梅香,还是她的儿子。
这时,梅香正站在天井边,发出一声一声的干呕。
太太想了整整一天,心情非常复杂。半夜了,她把张妈找来,说:“先把梅香送到你乡下的家里,让你妹妹照看一段时间,等她到要生的时候,你再回去照顾她。总之是我们齐家的血脉,我们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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