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2/4 页)
过那个雨廊,就看见一个白影像壁虎一样趴在厨房窗台上,一只手伸向天花板。老宅里早已传说有个穿一身白的女鬼,可齐社娟从来没有见过,今天一下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吓得浑身一麻,紧张地叫了一声:“谁?!”
那白影一惊,从窗台上掉了下来。只听“唉哟”一声,好像是嫂子谢庆芳。她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只见谢庆芳穿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衣,披散着头发,不要说远看像个鬼,就是近看也像个鬼。
齐社娟问:“嫂子,你在这儿干什么?摔重了吗?”
谢庆芳揉着自己的屁股,轻声说:“别,别在这儿问了。走,走,到你房间去。”
齐社娟扶着谢庆芳一瘸一瘸地上了二楼。
进了齐社娟的房间,谢庆芳一屁股坐在床上,又弹了起来。她想起来了,社娟最反对别人坐她的床。她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屁股上的灰,清楚地留在床单上。
齐社娟立即拿了一把扫床的棕刷,当着谢庆芳的面,把她刚才坐过的地方刷了又刷。
谢庆芳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平常总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好在谢庆芳跟这个小姑子生活了几十年,太了解齐社娟了,她不计较齐社娟当着她的面扫床,此时又有重要的话和齐社娟说,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二哥这病叫人怎么办哟!”
齐社娟刚知道二哥的病情已经稳定,就劝谢庆芳说:“嫂子,别急,二哥的病已经稳定了,下一步就帮助他多活动,争取能恢复到下床走路。”
谢庆芳说:“病是基本稳定了,恢复需要时间,这些我都知道,可钱呢?治病的钱在哪里?已经花了这么多了。”
齐社娟知道,嫂子一贯把钱看得重,这和她没有工作有关。自从和二哥结婚后,就一直在家里做太太,解放后,也没有外出工作。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钱包,掏出二百元钱递给谢庆芳说:“嫂子,钱的事,不要着急,慢慢想办法。好在孩子们都工作了,可以帮帮家里。”
谢庆芳伸手推开齐社娟递过来的钱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钱的,是想和你一起商量商量。”
齐社娟说:“嫂子,有什么事你说吧。”
平时齐社娟不怎么和嫂子说话,一是因为工作忙,在医院里常常值班,回到家里谢庆芳已经睡了;二是姑嫂俩也不怎么合拍。但她与世无争,更不会和嫂子计较甚至吵架,几十年倒也相安无事。
谢庆芳起身去把房门插了起来。又回到桌前,只把半个屁股搁在椅子上,身子朝齐社娟那边伸过去,声音很小地说:“社娟,你知道我刚才在厨房里干什么吗?”没等齐社娟回答,谢庆芳又神秘地朝门的方向看了看,好像再次确定一下门外有没有人,然后问:“你还记得解放前夕,大姐从南京回家来搬东西时的情景吗?”
谢庆芳道出了齐家历史上最后一件悬疑的事儿。
一九四九年三月的一天,齐社玉匆匆地从南京回来了。淮海战役刚刚结束不久,国民党大势已去,解放军直逼长江,南京政府已经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撤退前的准备。齐社玉的丈夫在南京国民党政府国防部担任参谋,自然了解大局走向,已经开始了向台湾撤退的行动,而他也被派往台湾。接到这个指令后,他知道此一去,不知道哪一年才能重回大陆,就让太太回一趟宜市老家,把存放在家中的细软金银取出来带往台湾。
回到齐府的齐社玉神情慌张,行踪也很诡秘,和太太关在房里悄悄地说话,见到弟媳妇谢庆芳也只是客套几句。
谢庆芳的精明使她知道大姐这次回来肯定有事。这时,宜市已经能听到解放军的炮声,她最大的担心就是齐社玉把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带走。
在齐社玉回家的几天里,谢庆芳一直悄悄地关注着她的行踪。当晚就偷听到了齐社玉和太太的谈话。
那天停电了,老宅里一片漆黑,齐太太点起煤油灯,也就没有注意到谢庆芳悄悄地藏在窗外。
母女俩对着油灯说话,尽管声音很小,谢庆芳还是听见齐社玉说:“妈,共军就要打过来了,家中该藏的东西要藏好。”后面讲话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
听到这句话后,谢庆芳日夜寝食不安,连睡觉都睁着眼睛。嫁到齐府就是图齐府的富有,可进了齐府才发现已经是一个空架,但瘦骆驼比马大,这么大一个家族,就是扫扫箱底的钱,也会是很大的一笔。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家里到底还有多少家财。太太死死地把持着管家的权力一直不放,使谢庆芳根本就接触不到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