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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恢复不好的话就更麻烦了。做伤残鉴定的话,‘植物人’肯定是属于一级伤残的。”我说。
“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那个伤者还是城市户口。”崔经理说。
我把那堆资料翻出来,抽出身份证复印件来一看,果然,那个‘刘文军’还是深圳本地人。
干了两年的理赔了,我当然明白崔经理的意思,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在人身损害的赔偿标准上是相差极大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把身份证复印件又放回袋子里,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明后天是周末了,好好休息吧,下周一看看怎么处理。这个案子不用太急。”崔经理说。
“好。”我疲惫地回应他。
不用急,这事我明白。
四
周一的天气略微有些转暖,一大早,我带着上周五拿到的资料往公司赶去,一想到这令人头疼的案子,就不由地感觉手上的皮包阵阵发沉。
刚进公司,就见小胡迎面走来。
“哎,你周末手机怎么不开?”他看起来样子挺急。
“怎么,你找我?”
“我急着问你啊,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哦哦,那个案子啊……这样,上午我先忙,中午吃饭再跟你细说吧,你别急。”
我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没坐稳,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是朱厂长。
“谢先生啊,那个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显得很急。
“今天刚上班,正着手处理,我会尽快。”我说。
“我跟你说啊,那个刘文军的父亲昨天来我厂里了,非要我给个说法,我怎么说都不行。他一开口就是100万,不然就要打官司,还要捅媒体,你们可得快点处理啊,我这医药费都垫进去好几万了啊!”他说。
“放心吧,即使打官司的话,100万也不一定站得住脚。我们会尽快处理的,你们那边也尽量做好伤者家属的工作。”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隐隐觉得这案子会越来越麻烦,不知不觉中出了一头汗。我摊开周五带回的资料,先写了一份详细的事情经过,送到法务部,要求他们出具一份法律意见,然后又把相关的医疗单据粘贴妥当,交给了医审部,让他们出一份医疗审核意见。
一上午在不间断的电话铃声中度过,终于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我头昏脑胀地把手头案卷推开,和部门几个人一起去食堂。
小胡自然又跟我泡在了一起,坐在了饭桌旁,我对他说:“医生说,目前来看,还是个植物人,不知道以后能恢复得怎么样。”
“啊!那得赔多少钱啊?”小胡急了。
“嗨,还不一定赔不赔呢,得看上面的意思了。这种大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赔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说。
“为什么?”
“按以往来看,如果一定要赔的话,这种案子也多半会先拖着,最后把被保险人拖得没耐心了,他们会主动提出降低赔偿标准,那时候就是协商一个数字了。估计春节以前都是很难解决的,你不用太担心。”我这样开导他。
“那要是他们起诉呢?”小胡又问。
“那就应诉呗,这样拖得时间更长,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我说。
小胡认真地听着我的分析,听到最后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就好,反正我手机换号了,新希望模具厂的人也找不到我,省得他们让我做中间人来处理,我就更难办了。”
午饭像往常一样,在没滋没味中过去了。我和小胡并肩走出食堂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情绪已经不那么低落了。往楼上走的路上,他突然扭头对我说:“哎,对了,咱们部门元旦放不放假啊?”
“放三天吧,怎么了?”我说。
“嘿嘿,我是元旦那天的生日,我想请你们一起来。”他高兴地说。
“是吗?不过是这样的,往年的12月31号晚上咱们部门都要留在公司,陪着核保部门通宵清理赔案,所以元旦那天估计大家都是在补觉,就没人陪你过生日了。”
“啊?这样?那我干脆就在12月31号在办公室通宵过生日得了,正好有你们陪着过。”
“呵呵好啊,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五
接下来的几天,新希望模具厂的朱厂长以两天一个电话的频率来催问我,我每次都以公司法务部和医审部的专业意见还未下来为由,把他一次又一次地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