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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玩意!”小鱼咒骂了一句,将手电摔在地下。
这下好了!我正暗自庆幸呢,她突然一拍脑袋,从窗台上拿起一根蜡烛,点燃了。那烛苗闪烁不定,整个房间越发显得鬼影幢幢。
“我们下去吧!”她手中端着蜡烛,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不不不……”我将身体向后缩着,唯恐她将我拉下去。
她有些着急了,“你要是不下去,我自己下去啦?”她说着朝台阶下走去。
天啊,让我自己留在这屋子里?我看了看那朵莲花,又看了看小鱼,她脸上一副倔强的表情,我知道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紧紧地贴着小鱼,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面走去,走廊里散发灰尘与一股发霉的味道,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檀木香味。我生怕脚下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哆哆嗦嗦地跟在小鱼后面,还好小鱼走得很快,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是一个门,小鱼愣了一下,伸手推开了它。
“吱呀……………”扑天盖地的灰尘,呛得我和小鱼直咳嗽,天知道那扇破门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被开启了,才会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门的对面有一个大木柜。
那股檀木香味似乎更浓了,小鱼举起蜡烛仔细照了照:那是一张巨大的棕色木柜,柜是镂空的,被许多交错的木板分成大小不一的空间,或高或底,或正或斜,整个布局不是对称的,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精巧别致,展示了它主人的丰姿。
在每个小空间里,都放着我们所未曾见过的东西,或许,在书刊上见过,却没有这么真切。
“小猫,小猫……”小鱼轻轻地叫,眼睛却没有看我。她几步跨上去,仔细地端详那些东西。
一卷卷泛黄的古字画,散发着霉烂的味道;一尊尊古旧的器皿,缀着绿色的锈迹。莹润剔透的白蝉趴在叶子上,大概是用象牙雕的吧。镂花仿哥特式绘着拉丁文的西洋自鸣钟,大概是明清时传入的吧。雕花镂纹镶珠的金色匣子;景泰蓝镶祖母绿的粗簪子;攒彩珠含莹蓝色坠子的凤钗;整块玉雕成的《寒江独钓》。最令我惊诧的是两尊塑像:一尊赤裸男女合抱的异教邪神,男的横眉怒目,颈上挂一圈骷髅,女的仰面媚视,二人皆千手千眼,形容怪异。还有一尊赤裸的观音,头带宝冠,颈横璎珞,眉梢含情,眼角带笑,哪里是慈悲大士,分明是出浴太真!
这些东西,或华美,或璀璨,或古旧,但看得出,皆是华贵无匹!我却觉得她们有一种阴森的邪气,就像金字塔能传播病毒一般。我本能地躲避她们,只是战战兢兢地把头伸过去欣赏,而不敢用手指去碰触她们。我一回头,发现小鱼正用手抚摸着一个镀金的七宝玲珑浮屠,眼睛因喜悦而散发着近乎狂乱的光,显现出一种痴谗的病态来,让人胆战心惊!
“小鱼!”我向她喊,“别碰那些东西!”
小鱼好像沉浸在一个黄金铺就的美梦里,完全不理会我的话。那些她眼中的宝物散发着陈旧腐烂的气息,好像横陈在空气中正在变质的尸体。我担心地望着小鱼,却不敢去碰她,恐怕那些不洁的东西会沾到我身上来。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像框,水晶般的莹润剔透,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丽夺目的光芒。其间镶着一张泛黄而模糊的照片。照片上一共五个人,但都照得很小,中间是一个女人,她的五官模糊成一团,但看得出笑得很得意很灿烂,脸上的线条极其妩媚。她的左后方是一个男子,个子比那女人高出一头,同样看不清面目。他略向后侧着头,好像正和后面的人说话,显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照上的。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剩下的三个都是男人,各有其态,看来也是没有准备过的。整张照片看起来像是那女人的阴谋,是她趁着其它的四个人不注意时,找人照下来的。为什么要照这样一张照片呢?这样一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照片?
“小鱼,你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水莲花?”
小鱼闻声走到我身边来,她的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好像是吧?我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小鱼冲着照片大叫,“水莲花,想不到吧?你惨淡经营的毕生心血,现在都是我的了。”
小鱼可能太累了,刚一沾枕头,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不敢在刚才的位置躺下,怕那些冤魂的手指再向我指过来。我掉了个头,面向窗子躺下。对面的大红色窗帘在轻轻的鼓动,仿佛后面有无数纤弱优美的手指在缭绕上升,我赶忙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