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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了。”
“那跟你昨天说的不一样,怎么那样情绪化?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不高兴便嚷不干,哪像我们出道时,抱着份工便拼命干,这城市变了,香港变了。”主管每天遇到像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不干就不干啦。”
“我有难言之隐。”程杰说:“调我去另一区工作,我并不懒,你看得见的。”
“不行,个个都这么调来调去,来去自如,还有纪律的?这是工作,不是游花园。”主管说。
“请问哪一区不够侍役,我马上去,真的不是不想做。”程杰解释。
“不能,分配了你在哪儿做便在哪儿做,我允许你一个这样,另一个也有样学样,那样几十间分店会乱得怎样了?你自己想想。”
主管已经在尽量讲道理了,程杰明白,但他就是没法在中环呆下去,只好说:“对不起,我走了。”
主管啼笑皆非,也懒得再说什么,心里只觉时下年轻人莫名其妙,不负责任。
程杰随便地上了部巴士,漫无目的地坐着。太早了,老张的药房要上午十一时才开门,要帮手也不用那么早,现在才八时多,雪儿上课了吧?
想呀想的,转了巴士到了雪儿的学校门口,九时过了,学生们都关在那古老庄严的校园之内了,程杰在校门四周踱步了一会儿,数着那些课室窗门,摘了路边树上几片叶子,放在口袋里。
“雪儿再见!”他把一片叶子往空中一送。
回到老张的药房,老张奇怪地问:“怎么不上班了?这么快便给炒鱿鱼了?”
“不是被炒鱿鱼,是我不干了。”程杰说:“我回来拿了行囊便走,谢谢你的一切。”
“阿杰,你去哪儿?”老张问。
程杰吸一口气:“总有地方去的,如果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我不在这儿便是了。”
“慢着,”老张一把揪住他:“有电话你自己听,不然你溜掉了,却来个女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应付不了。”
“没有女孩子会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程杰说:“不会留麻烦给你的,我不是避人。”
“那是不是累人?”老张说:“又说人家纯。”
“离开这儿,就是不想累她,她太好了,你看我目前的环境,见她干什么?”程杰说:“她家里管得严,她才十六岁,亦不是很有钱,天天跑来找我,我照顾不了她,我还是走了,让她好好念书。”
“喂,小伙子,小姐儿看不开的,男人大丈夫,怎能一走了之?要走,也要向她讲清楚,别做缩头乌龟。”老张说:“就算我不要我那丑怪老婆,我也会跟她讲清楚。”
程杰说:“在北海道就跟她讲清楚了,料不到第一天到快餐店上工便碰见她。”
“那昨天又要约人?要跑便别约人!”老张骂他。
“我实在忍不住。”程杰说:“当时在快餐店,也没想清楚。张老板,她是个好女孩。”
“那你想怎样?”老张问。
程杰交了个信封给他:“她下课会打电话来,请你把这个交给她。她叫雪儿。”
“那你到哪儿去?”老张有点不放心,掏出了两百块钱,塞进程杰口袋:“两百块钱寄存在你那儿,不是借给你的,先替我放着,有空时拿回来。”
程杰万分感激,握了握老张的手:“谢谢,我会永远记住。再见。”
看着程杰那高高瘦瘦,把行囊轻轻抛在肩上的背影,老张自己安慰自己,喃喃地说:“这小子,死不去的,妈的!怎么要我听小姐儿找男朋友的电话,还要说他不在?”老张比初约会老婆时还紧张。
紧张到下午快五时,有个电话来了,细细的少女声音,找程杰。老张药店里刚有几个顾客,一时舌头打结:“嗯,你是谁?”
“我是雪儿,他在吗?”
“唔,呀,大概未下班,他放了些东西叫你来拿,嗯,嗯,不如你先来拿。”老张心慌慌地放下电话,心里又骂,妈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婆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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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咒完,顾客多,忙着忙着,没空看手表,正弯身往药柜拿维他命丸之际,突地觉察众人的头都转了,望着个飘进来的少女。这少女,蓝布旗袍,深蓝呢绒校服外衣,清丽无匹,走进来便仿佛有一阵香,而她却是一脸的腼腆,并不自觉这么多人注视她的美貌。
她斯斯文文地走到柜台,望了望老张,又望了望帮老张忙的年轻伙计,眼睛再回复到老张面上,老张有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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