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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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自己留的后手足够自信，淮南王正可劲儿的作天作地。

一会儿说伙食不好，他一顿不吃肉就心口痛；一会儿说一路疲累，想叫个人来给他按按；一会儿又说呆在院子里无聊，让给他叫个戏班子来……他是打量这会儿云燚抽不开身来管他，这些手下又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在蹬鼻子上脸这一块儿淮南王从小就很有天赋，拿捏的死死的。

他此时听着小曲儿，被人舒舒服服的伺候着，只觉得云祈这孽障逃得妙呀。

到时候他咬死不认，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不在场的云祈身上，云祈也没法辩驳，看谁能治他的罪。

云祈那厮还得给他赔礼道歉，恭恭敬敬将他送回淮南去。想到这里他就美得冒鼻涕泡儿。

于是，在第二天下午，云燚抽空来对他进行预审的时候，他也是这一翻说辞。

认罪？不可能的，我和世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统统都不是我做的，定是云祈那孽障！背着我们打着淮南王府的名义出去做的孽，要找就去找他。

云祈你知道吧，一个妓子生的，我一天也没有教养过他，天天和下等人混在一起，一看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云祈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呀，他天天在外头鬼混，我是从来管不了他的。你找不找得到都不关我事，反正你不能冤枉我和世子。

一番义愤填膺，慷慨陈词下来，淮南王颇为得意，觉得自己表现满分。他日正式堂审之时，还这么干，就这么说，看我不气死你。

淮南王悄咪咪抬眼去看云燚的脸色，却见对方没有想象中的黑云密布，气急败坏，还是万年不变的让他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不阴不阳的脸。顿时觉得无比扫兴。

然而云燚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对淮南王的反应十分满意。甚至比他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他在众多藩王中选择了淮南王来当这个突破口，一方面是也因为他的胆大妄为的小动作不断正好映入他的眼帘，另一方面就是此人自小到大都对自己有一个错误的认知，且足够招人恨。

这里是云燚平时办公的书房，周围很安静。淮南王充满激情的话语飞扬在这片空间的时候，一门之隔的耳房内，被绑在一起的云祈和楼氏也听得一清二楚。

幽暗逼仄的房间里，云祈倚在木质门框上，想要将门外那个男人的声音听得更清楚，再清楚一点。

他说他一天也未曾教养过他，他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他说他的事与他无关……

他眼眸紧闭，清泪在他脸上冲出两条沟壑，胸中被一股恨意的怒火灼烧着，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滚烫发热。

这火燃烧着他的身体，他的精神，他的理智，让他四肢百骸都无比痛苦！这痛苦比小时候从垃圾堆里跟狗抢东西吃被狗咬了还要痛苦！

恍惚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催促他去做点什么，仿佛他不去做点什么，胸中这团火将永不熄灭，他的痛苦也将持续永久……

再次睁眼，这个还不足二十的年轻人眼里，是永夜里最极致的黑，怎么也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屋外云燚目送淮南王趾高气扬的离开，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三天后，你可别让我失望。

早在云燚回京的时候，小天子就按照计划将诏书发往各个封地了，近几日，陆陆续续有藩王入京，再等三日，封地最远的平昌王也将抵达。堂审才正式开始。

这三日，云燚另有要事。他要去见见被小天子软禁起来的杜邢台。对云礼这一翻做法，云燚表面上没有多做表态，心里却是欣慰的。

处事果决，当机立断，考虑周全，这是大庆帝王该有的品格。

但这样的话却是一个字也不能说给当事人听，不然他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去见杜邢台的头天晚上，云燚又做了那个梦。与以往的混乱模糊不同，这个梦清晰地让他无法逃避。

梦里是缠绵不去的阴天。沉闷又压抑。

此时父皇刚死几日，全国素缟。

小小的自己躲在逼仄的柜子里，柜子不大，但比八岁的云燚大不少。之所以显得逼仄是因为身旁还有身体微微颤抖的皇兄云离。

十三岁的云离眼睛血红，牙关紧咬，直到口腔里出现血腥味才将他的理智堪堪拉回。他用手紧紧堵住弟弟的耳朵，可惜他只有两只手，没法再将弟弟的眼睛蒙上。两人透过细微的缝，将明亮处那纠缠一处的肮脏景象看得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