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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北龙港还没有落实,谈何铁路?他没有说得更深,只是对当前的投资大气候深表忧虑,也对中国人大张旗鼓地学习一个秦本贵老人深感不解。赵振涛向李总裁做了必要的解释,但新加坡客人还是带着遗憾走了,他们认为北龙港的自然气候和建设气候都还不成熟。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盐化的柴德发书记却一天比一天风光,他带着秦本贵老人的家属和知情人到处演讲,省电视台还派来了《好人秦本贵》电视剧组,赵振涛和高焕章也经常接待外地的学习参观团。盐化终于招架不住了,参观团经常是一天来三到五拨儿,县宾馆的招待费严重亏空。常务副县长齐少武十分焦急地对赵振涛诉苦,再这样学下去,又要把一个跨海大桥吃掉了。赵振涛开始与高焕章商量这个问题,这场学习风暴还是很见成效的,干部群众的精神风貌有了改观,大大提高了北龙的社会知名度。但也有一些负面的声音:北龙历来出经验不出效益。这声音让赵振涛怦然心动,胸中就像有一个气团堵得难受。他们心自问:你赵振涛跑跑颠颠地都忙了些什么?还有一个使他惶惑的事情,那就是给盐化造成了一俊遮百丑的局面。跨海大桥的审计被柴德发完全控制,草草收场,卢国营和李广汉腐败案也没有进展。雷娟对赵振涛说,这是她办案过程中最无奈的时期。葛老太太还真扳动了北京的老部长马天水。马天水是北龙的老书记,是盐化人,与葛老太太有着二厘五的亲戚关系。马天水直接找高焕章说话,因为是他把老高从煤矿提拔上来的,高焕章就向雷娟施压。因为雷娟照样起诉了李广汉,尽管他那十三万元无法落实,可落实了他五千元的罪恶。她估计他可能被判有期徒刑两年监外执行。赵振涛在关键时候支持着雷娟,终于将李广汉的案卷提交了市检察院。赵振涛忽然发现了雷娟的一个秘密:卢国营的案件依然不结。这个铁女人很可能是有秘密行动。
第一场凛冽的寒风扫过,就把老蟹湾带入了初冬的季节,海湾一夜之间就消瘦了,封海的渔船也露出了一条条弯弯的脊骨。赵振涛顶着寒风赶到老蟹湾的时候,天空就落下今年的首场小雪,小雪使大海变得纯粹和宁静。赵振涛路过赵老巩的船场,让司机停下车,独自朝船场走去。船场空空荡荡的,船垛被大雪披满了,远远近近都是一个白。几只野兔溜着船缝儿跑来跑去。他在船下站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
后来,他又来到北龙港,当他看见被白雪覆盖的港池和挡沙坝时,心里就沉重多了。这里不愧为不冻港,还能听到迟缓厚重的涛声。他想起自己与妻子孟瑶恋爱时来到老蟹湾,好像就在这个地方,孟瑶天真地朗诵着普希金《致大海》的诗句:“为自由之神所悲泣的歌声消失了,他将自己的桂冠留在世上。阴沉的天气激荡起来吧,大海呀,是他曾经将你歌唱——”他这时才真正觉得,北龙港的现状使他没有资格歌唱大海了。他给孟瑶打电话时就这么说的。孟瑶知道他近来心情低落,是因为北龙港的资金问题。尽管高焕章不抱指望,可赵振涛还是把金山水泥厂利润暂不纳入财政的请求跟省委潘书记和博省长说了,当时省领导就哑了口。后来,潘书记说这个你要找傅省长,傅省长说回去再研究吧。他真正给省领导出了个难题。如果不是他赵振涛有老岳父的那点背景,谁敢这样跟省领导讲话?一向胆大的高焕章都为他捏着一把汗。赵振涛决定为此事再到省城跑一跑。
“赵市长,大雪天,你怎么来啦?”熊大进听说赵振涛来了就赶过来了。
赵振涛见是熊大进,笑着说:“熊老总,你是不请自来呀!我正要找你呢!”
“赵市长,明年开春,工程能不能重新开工?这样拖下去,解冻后的淤沙,会使我们前边的工程毁于一旦哪!”熊大进一脸的焦虑。
赵振涛没有马上回答,两眼紧盯着熊大进,说:“老熊,我今天还是要问你,风暴潮的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
熊大进说:“怎么跟你说呢?上次的报告,还不全面。我们又有了新的突破!”
赵振涛眼睛一亮:“你快讲!”
熊大进擦了擦被雪花挡住的眼镜片,呼着哈气说:“我的大学专业是学的地球物理。形成风暴潮的原因,是海上风暴造成的,就像北部的沙暴。老蟹湾的地理条件属于恶劣顺风带。当年孙中山先生考察时,并没有形成这样的顺风带。我们不能怨古人。这个八十海里以外的雾抬岛,与雾抬岛相对应的蛤蜊湾形成了顺风带,而我们的防潮大坝,设计出现了错误,误导了顺风带,使顺风带在老蟹湾形成了一个潮漩儿,在跨海大桥的位置上犹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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