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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令人撤掉屏障,众人知晋王将有训谕,便全部跪倒。李克用言道:“孤王将承天而去,有负李唐君恩,含恨不能定鼎中原,收复河山。将别诸公之际,以家事相托。孤王生有九子,庶长子落落乃溅室所生,惨亡潞州。嫡生子为长者乃存勖,仁孝忠勇可当我志,以亚子托付公等。其余庶子七人当尽心辅佐存勖霸业。勿负孤心。”李克用一只眼注视存勖言道:“亚子取我箭囊来。”李存勖赶忙捧上李克用随身金帛箭囊,克用抽出雕翎三支,先交存勖一支雕翎,略带怒气言道:“奸贼朱晃弑君篡位,孤却相争十年未能平定,乃遗恨一也。”言罢,将箭交与存勖;克用又抽出二支雕翎,仍略带怒气言道:“幽州刘仁恭反复无常,背晋降梁,未能诛杀,乃遗恨二也。”又将二支箭再交存勖;李克用手发颤抖抽出三支凋零,提声怒道:“我与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换袍易马结为兄弟,未想阿保机背信弃义,暗结朱贼,自食其言,乃孤平生遗恨三也!”再将三支箭交予存勖。李克用勉强言道:“只此三愿未平,令孤遗恨今世。”话音未落,李克用心口深感剧痛,胸口一挺,两目上翻,一命呜呼,终年五十三岁。李克用终生不用朱梁年号,亡时乃大唐天祐五年正月辛卯,灵柩后葬于雁门。正是:
壶流起急湍,朱邪生此间,豪气著功成,独眼望云川。少年多暴脾,哗变逃阴山。
时危思良将,勤王赴长安。福祸聚一身,忠奸分两边。霸业久欲图,壮志酬未干。
中原鹿正肥,塞北马已然。乱世问几何,老来叹百年。十载抗朱梁,一世志难全。
嘱命三支箭,梁燕并契丹。饮恨逝此生,英雄泪孤含。国仇嗣子报,后世整江山。
李克用病故之后,晋阳文武群臣尽皆举哀悼念。李克宁、张承业治丧忙碌,灵柩停于前堂。李存勖继承晋王之位,亲自为父守灵三夜,哀声恸哭不止。张承业见李存勖日夜守护灵柩,仅有李存璋一人陪伴左右,甚是为潞州战事焦虑。便于灵堂劝道:“少主人现挂孝在身,本应守灵护柩。奈何四十万梁兵围困潞州,前方吃紧,望少主人先顾军政大事之急,以维持眼下时局。”
李存勖言道:“公公之言,我心中亦有所思,只是父王归天,兄弟太保多有十几人,或掌内政,或握重兵,内势不明,怎好发号施令。”
张承业言道:“王叔李克宁辈长位尊,少主人可先将王位假意谦让克宁,探视其心。只要李克宁忠心主人,其余人等皆可臣服。”
李存勖言道:“公公高见,我即去拜访叔父。”
李存勖回至内室,令李存璋邀李克宁来此相见。叔侄见礼,李存勖凄然言道:“侄儿如今尚且年幼,童心仍存,又闻多有不服者,难以主持军政要务,恐负先王之重托。今叔父德望甚高,资深辈长,我欲以王位让与叔父,以保先王大业。”
此言一出,令李克宁始料未及,厉声言道:“存勖乃王兄嗣子,且有王令相托,谁人胆敢妄言。”李克宁起身扶起李存勖,言道:“亚子随我去晋阳大营,我令三军拜王!”李克宁请存勖前往晋阳大营,邀来文武官员,击鼓号令三军。李克宁立于点将台上,高声训道:“少主人李存勖乃晋王托孤之主,克宁位居首辅,在点将台前,拥戴存勖为袭晋王爵位,立誓永不相负!”言罢,李克宁撩袍跪倒,叩首而拜,身后李嗣源、张承业、郭崇韬、孟知祥、石绍雄、安休休以及晋王其余庶子太保尽皆跪地而拜。三军将士伏地高呼千岁。
天色将晚,李克宁回至府邸。忽闻下人来报六太保李存颢求见,李克宁不知何事。见存颢来府,疑惑问道:“贤侄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李存颢言道:“今日点将台前叔父怎可拥立亚子为王?”
李克宁道:“贤侄何出此言,吾家三世,父慈子孝,先王英灵自有所归,安敢生有二心。”
李存颢道:“自古兄终弟及,世人皆知,派资论辈岂能轮道亚子继承王位?”
李克宁面带怒色言道:“我奉家兄王命,扶保存勖为王,号令河东,岂可乱了体统。”
“叔要拜侄,又成何体统?”内房有一女人言道。只见李克宁之妻子,孟氏面色生硬,目生寒光从内房走出。
李克宁言道:“妇人不得干政。还不快快退下。”
这孟氏就未把克宁之言放入耳中,走到存颢近前,对李克宁言道:“老爷好糊涂呀,自古以来身居高位者哪个有好下场,那李亚子借老爷之名,号令三军。待其翅膀长硬,岂能把你放在眼里。”
李存颢随声言道:“婶婶所言极是,前朝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