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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一成不变——比赛日程、消遣和天气——成为他们的主要乐趣。他们偶尔会抱怨说,日本人怎样霸占了岛屿,中国人如何控制了岛上的经济。在“水门事件”的听讼期间,我母亲探听出他们投票支持尼克松,也就是1968年竞选中那位遵纪守法的候选人。我们不再一起去海滩或者远足了;在晚上,外祖父会看电视,而图会坐在房间里读凶杀恐怖小说。现在只有一面新窗帘或者一个制做冰淇淋的高手会令他们感到兴奋。似乎,人过中年,他们都不再关注那些曾经带给他们满足感的东西了。在流光易逝中不断积累的成熟、合理地释放活力以及对于取得成就的认可,让他们的灵魂得以自由。在我不在的有些时候,他们决定要减少损失,满足于彼此相依为命。他们不再有任何期待。
随着夏天接近尾声,要开学了,我开始越来越躁动不安。我主要是想找到许多同龄的小伙伴;但是对我的外祖父母来说,我能够就读普纳后私立学校,是个意义重大的起点,他们尽可能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这标志着家族地位的上升。普纳后私立学校由传教士于1841年创办,已经发展成为一所享有盛名的预科学校,一个培养岛上精英的摇篮。如此高不可攀的声望还曾经让母亲犹豫是否把我送回美国:因为外祖父母告诉她,让我入学将会非常不容易;等候的名单很长,只是在外祖父上司(他是那个学校的校友)的帮助下,我才得以被纳入考虑范围(我第一次积极行动的经历,似乎没有受到什么种族的影响)。
我父亲的梦想:奥巴马回忆录 第三章(4)
在过去的夏天里,我已经被普纳后学校管理入学工作的人员面试过很多次了。她看上去是一个精干并办事有效率的人。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脚才只能勉强够到地板,竟然盘问我设定了什么样的职业目标。面试过后,她带着外祖父和我参观校园,校园建筑占据了几英亩的面积,校园里到处是青翠的土地和成荫的树木,那些老旧的石头校舍和现代的钢筋玻璃大楼夹杂在一起。校园里有网球场、游泳池和摄影工作室。我们走在向导后面的时候,外祖父用手臂搂着我。
“天呀,巴,”他小声地说,“这里不是学校。这就是天堂啊。我真想和你一起回到学校来上学。”
我的入学通知来了,是一袋厚厚的资料,图一直把通知书留到星期六的下午才郑重地翻阅。那封信上写着“欢迎加入普纳后之家”。我分到了一个储物柜;如果不在选框里打钩的话,我就被纳入了就餐计划;里面有一张需要买的东西的清单—— 一套上体育课用的制服、一把剪刀、一把标尺、一支二号铅笔、一个计算器(可选)。外祖父花了一夜时间通读了学校介绍,一本厚厚的书罗列出我在接下来的七年里必须做的事情——学习学院的预科课程、参加课外活动以及各种各样的优良传统。每个新的项目,都让外祖父越来越高兴;有好几次,他站起来,用拇指捏住看到的地方,朝着图看书的房间喊着,“玛德琳,看看这个!”他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于是,在入学的第一天,外祖父满怀极大的兴奋陪我去了学校。他坚持我们要提前一些到。到达之时五年级和六年级学生所在的霍尔楼甚至还没开门。不过有些孩子已经到了,相互之间忙着谈论夏天的新闻。我们坐在一个瘦弱的中国孩子旁边,那个孩子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牙齿固定器。
“你好,”外祖父对那个男孩说,“这是巴里。我是巴里的外祖父。你也可以叫我外祖父。”他和那个男孩握了握手,男孩的名字叫做弗雷德里克。“巴里是新生。”
“我也是。”弗雷德里克说,然后他们两个开始愉快地聊了起来。我尴尬地坐着,直到最后,门开了,我们走上台阶进入教室。在门口,外祖父拍了拍我们俩的背。
“不要学我当年的样子。”他微笑着说。
“你外祖父真有意思。”当我们看着外祖父向我们的指导老师赫福迪小姐介绍自己的时候,弗雷德里克说。
“是啊,他的确很有意思。”
我们两个和其他四个孩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然后赫福迪小姐开始点名了,她的灰白色头发很短,但是个精神奕奕的中年妇女。她念到我的全名时,我听到了教室里响起了窃笑。弗雷德里克朝我靠过来。
“我以为你叫巴里。”
“你愿意让我们叫你巴里吗?”赫福迪小姐问道。“巴拉克是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呀。你的外祖父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肯尼亚人。你知道吗,我过去住在肯尼亚,教同你一般大小的孩子念书。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国家啊。你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