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推辞(第2/2 页)
江恬笔尖一顿,瞟了一眼患者在情况表上写的“情感障碍”,忽然就明白了刚刚那对互相埋怨的父母在说什么废话——他们不过是不愿意承认儿子的性向,尽力把儿子得“病”的责任从自己的肩头推开罢了。
男生吐出了最艰难的一句话,后面再唠就很顺利了,只不过耷拉着脑袋像只受了欺负的小奶狗。
他委委屈屈地说:“我跟对象商量好了一块儿去北城,结果我这不是没考上么,他到那边还没半年呢就劈腿了。我……我心里不好受,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非得说我有病。”
男生勾起手指摸摸鼻尖,挑起眼帘看着江恬:“医生你说,喜欢男的就是有病么?就让人恶心?就发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江恬收起钢笔,合上病历本,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人。
“觉得生病、恶心、发愁到睡不着觉的人是你吗?”
男生摇头:“不是,是我爸妈。”
江恬摊开手:“所以你在怀疑自己什么呢?你今年18岁了,有能力决定自己喜欢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现在你跟着父母一起过来,准备让谁给你下个定义?是我,还是走廊那头几台测评机器?”
其实连着用反问句来回答病人的问题,是临床问诊中极不常用的手段,这种谈话方式会刺激病人的情绪,稍微掌握不好语气就很可能招致病人反感。
——江恬为了能在那对父母强行干预之前速战速决地诊断,这招剑走偏锋。
男生张着嘴发愣,缓了好久嘴边才露出笑容来:“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没问题。哎呀,我被他们在林州、在淮江,在好多个地方拉去看医生,只不过其他的医生都给不出结论来。”
江恬表情淡淡——他心里清楚,那些医生并不是给不出结论,而是“不想给出结论”。关于同性恋,从古至今都没有一个确凿的说法,无论是统治者还是社会舆论,提到这里从来都是暧昧的、轻轻带过的。他们不想替病人和病人的父母做这份抉择,更不想自己背负这副审判的十字架。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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