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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自转身,向马车走去。
一名护卫追上来问道:“王爷,那几个地痞呢?”真金道:“饶了罢!”
护卫诧异道:“就这么饶了?”真金苦笑:“不饶过,你待怎样?打一顿?还是骂一顿?这样的人临安城里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凭什么单打骂他们几个呢——况且,若要追根溯源,岂不又追到我的头上来!”说完看了兰芽一眼。
兰芽沉默半响,轻轻摇头道:“蒙元是蒙元,王爷是王爷;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这话听着怪异,但意思十分明了,那是说:这些事与你无干,我不会记在你的账上。
真金一愣,旋即微笑:“我还以为,我定然是冤屈到死了呢,没想到,竟也有沉冤昭雪的这一天。”
护卫不死心,又问:“那人对娘子无礼……”真金摆手道:“一同饶了就是!”
两人上了马车,兰芽便问:“这件事王爷为何这般上心呢?”
真金定定地看了她良久,答道:“赵迎不是叫你作‘王妃’?那位董太妃,当年也是王妃啊。我见了她们,心中……又是悲伤,又是……害怕!”
兰芽怔了一怔,把他的话从头想了一遍,愕然说道:“你是开疆拓土的亲王,蒙元正蒸蒸日上,你竟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是,对着猢狲思树倒,对着红粉思骷髅啊!”
真金惊喜地抬起头,盯着兰芽:“你都明白?”
兰芽“嗯”了一声:“我明白。”
真金猛地将她拉入怀内,在她脸上拼命亲吻,口中喃喃道:“人都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你竟真是我的知音。我真金果然眼光不错。”
兰芽微微侧过了脸,却没有用力挣扎。
真金激动了良久,情绪渐渐平复,替兰芽理了理鬓发,笑道:“我幼时,姚师傅给我上杜牧的‘阿房宫赋’,教我背‘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父亲听了不高兴,说晦气得很,失了男儿志气。我从此不敢再念。可是,我心里,真不是不怕的。”
兰芽定定地瞧着他,极轻地说道:“你真是不像蒙古的王爷,倒像咱们的。”
57第五十七章
入了秋;眼瞧着一天凉似一天。冬雪去园中剪折插瓶的菊花;已须等太阳出来;露水干透。
白露第二日,真金请了位“待诏”来为兰芽剪发;道是剪了头发,过两天清清爽爽地上路。
兰芽眼下头发已快到肩头,但若想留到从前及腰的长短,总得一两年了。
真金提起周察的七夫人总要感慨:“亏得她心慈手软;若是当初不是剪头发;是剪掉了你这颗小脑袋瓜儿;我可往哪里哭去?”
请来的待诏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一进了屋就对兰芽上下打量。剪到一半;到底忍不住向真金夸赞:“这位娘子生得可真俊!瞧这眼睫毛,又长又密——娘子,你稍稍转过去些——对了,对了,瞧,你们瞧这眼窝下头的影子,半扇竹帘子似的!啧啧,配着这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相公,你这是从哪厢寻到这么观音娘娘般的一个夫人?老婆子多句嘴,这小模样,就是进宫做贵妃,也不辱没那皇帝!”
她长篇大论没说完,九歌跟冬雪立在一旁早笑得喘不上气来。兰芽红了脸,催道:“婆婆,你快些动剪子啊。”
九歌见真金得意,从桌上那只大大的碎纹冰盘里挑了颗海红嘉庆子向他怀里一扔,笑道:“嘴巴都合不拢了,赏你个果子吃!”
真金一把接住,看也不看便咬了一口。冬雪莞尔道:“九歌给的东西,你也敢吃?”
真金笑道:“这临安的好东西,托九姑娘的福,我都尝过了。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没有?咱们这回走了,再想来可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九歌转转眼珠,惊喜说道:“亏得你提起来。临安最好玩、最好听的要数杂剧,你快叫人去请个班子来。就是你说的,再回来还不定是哪年哪月呢。嗯,这回我可要僭越了,有个叫做‘吃饺子’的剧最有意思,定要点来!”
真金道:“这个容易,你去二门外叫个人去请就是了。”
九歌兴高采烈拉着冬雪就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盘中抓了一把果子,回头看了真金一眼,说道:“好生服侍我家姑娘。待会儿我回来可要检查的:瘦了些,我不要;脸儿黄了些,不出门!”
两人嘻嘻哈哈去了,屋里登时寂静下来,只剩了老婆子手中剪刀细碎的沙沙声。
一时剪毕,老婆子拿面圆镜子请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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