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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春歌就伤心,芳娘瞧不得别人这样,扶起她道:“你放心,我是有主意的人,也是说话算话的人,还有九个来月,回去和你们太太说,到时我定会还她个好儿子,至于什么清白什么名誉,我本就是要去做方外之人的。”
春歌又悔又愧,又滴了两滴眼泪,刚要说话房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芳娘觉得这声音是从秀才娘子房里传来的,疾步走了进去。
房里地上一个茶壶摔破了,秀才娘子正在收拾,听到芳娘进来那动作不知怎么就快了些,捡起地上碎瓷时候竟被碎瓷划伤了手指,秀才娘子轻啊了一声就把手指放进嘴里吸了一下。
芳娘瞧着她,轻声问道:“你知道了?”秀才娘子不知怎么不敢抬头去看芳娘的脸,那根手指也忘了从嘴里拿出来,芳娘静静等着,过了会儿秀才娘子才抬头,面上努力做出和平时一样的神情,可是怎么都做不出来。
芳娘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轻声道:“我知道阿弟在想什么,可是我定了的事是怎么都改不了的。”秀才娘子习惯地嗯了一声,可是很快就摇头,芳娘伸手握住她的手:“弟妹,今天的话你不要告诉阿弟,更不要试图说服我,这十年事情太多,就让我在方外之地,过了这下半辈子。”
秀才娘子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滴泪,芳娘拉着她起身:“你和阿弟很好,小妹在朱家过的也很好,这就够了,我在这世上的牵挂也不过就是他们两人。”秀才娘子慌乱地把眼角的泪擦掉,接着就道:“可是姐姐,女人总是要嫁人的,相夫教子这不就是世间女人都走的路吗?”
芳娘笑了,看向外面的桃花,桃花开的那么好,在很多年前,自己也曾有过桃花树下的梦想,可是遇到的是什么呢?芳娘轻声道:“是啊,世间所有女子本该都是这样的,可是,”芳娘转过来瞧着秀才娘子:“弟妹,你觉得我真要嫁,我会甘心吗?”
要嫁又怎能嫁不掉呢?可是按了芳娘此时的名声,此时的年纪,那样的男人真的是芳娘自己愿意嫁的吗?芳娘唇边勾起笑容,世间对女子的限制总是比男子多,既然如此,何不去那方外之地寻一方宁静呢?
秀才娘子不懂芳娘心里所想,只是慌乱地道:“可是姐姐,你要去出了家,旁人会怎么说我?”这话一出口秀才娘子就急忙掩口,芳娘笑了:“弟妹,你难道不知道,秦家有个出家的女子比起秦家有个嫁不出去在家终老的女子所受的议论要少多了。世间人的议论,是怎么都逃不过的。”
秀才娘子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芳娘轻声道:“弟妹,你是个好媳妇,阿弟也是个好男子,你们在一起,一定会过的很好,我此间事了,自会去那方外之地,为你们日夜祈福。”
秀才娘子眼里的泪又要流出,想起芳娘不喜女子哭泣,又强行忍住:“可是姐姐……”芳娘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可是,我这二十多年,行事都是如此。”
秀才娘子点头:“姐姐,相公那里……”芳娘轻声道:“就算告诉了他,也不过就是徒增一些烦恼,那又何必。弟妹,我晓得你外柔内刚,你是一定不会说的,是不是?”芳娘的话虽然轻柔,却很肯定,秀才娘子轻轻点头,芳娘这才拍一拍她的手:“好了,准备晚饭吧,我再去和王婶子说几句话。”
芳娘走了出去,从屋里走向满是阳光的院子,瞧着她的背影秀才娘子不晓得该说什么,这样一个女子,仿佛什么事情都压不垮她,又仿佛,什么人都无法更改她的决定。
芳娘走回院子,对还在树下等候的春歌笑着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弟妹打破了茶壶罢了,还忘了给你倒茶呢。”春歌忙道:“茶不忙喝,只是我们家大爷。”
现在正是农忙时候,院子里面又没见到,那褚守成就定是在田里劳作了,可是这点春歌怎么都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自己家那个连提笔写字都嫌累的大爷怎么会去田里劳作?坊娘哦了一声就道:“现在是农忙时候,他正在田里呢,要不我把他叫回来。”
春歌说了声好又急忙摇头,芳娘笑了:“也是,只怕你们见了又会心疼,这等富家子弟,哪吃得了这种辛苦?可是不辛苦些,他又怎会记得苦头,寻常的法子想来当日褚夫人也是用过没起效用才来寻我的,是不是?”
春歌此时又生出惭愧之意,自己也算见过些世面,谁知竟不如面前这个农家女子这样懂得世情,更何况她比起自己还小了那么许多。春歌点头:“是,秦姑娘你说的是,说起来,我们也是下不了狠心。”
真能下得了狠心,褚守成也不是今日的褚守成了,看着芳娘面上的笑容,春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