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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君留世,仅此一回
先辈有言: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说:知己是一生的温暖。
——写在前面
一个洒满阳光的下午。她和他在校园的后山相遇。
后山是学校的生产基地,平素极少人迹,因而保留了原滋原味的山野风光。她很是欢喜这里淳朴粗犷的山水。她是极为安静的那种女子,或捧书于石阶,或习字于教室,或援琴于湖畔。一个人,一个姿势,一坐就是几个钟头。特立独行的个性,尖锐而敏感的神经,婉伤忧郁的情结。那幅安静的写意裸露了太多她的秘密。
他就是这样闯进她的视线并且发现她凝然不动的影子里的秘密,以一个不速之客的身份。随后,她和他成了朋友,不常聚,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不是他的女友,他也不是她的男友。
书,稿纸,咖啡,面包,简单的小食。几年了,她一直不曾改变的生活习惯。
简淡随心。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出了另一个自己。他清澈的目光时常会闪现在她的脑海里,率性地和她对话。
一个低头走路的人,习惯了把目光坚实地投向大地,偶尔路遇熟人,嘴角勉强逸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她常常幻想着他走路的样子,有时在阳光恣肆的午后,有时在阴云翳翳的傍晚,有时在华灯初上的夜晚。他的身影单薄而修长,宽阔的肩膀突兀出几多棱角。她的脑海中复制出他的样子。
有时她也幻想着自己是一个这样的男孩子,走在从男孩到男子的路上,寂静的秋天没有风声和落叶。或者是寒冬腊月,黑色宽大的羽绒服融化在漫天飞雪中。
充满野味儿的风轻轻的,冲淡的秋阳朗照着匍匐的白草。荻花一朵朵一簇簇飞散开来,美丽轻渺的尸体漂满大半个山岗。
细瘦的路蜿蜒而上,很吃力地在山上攀援。踩着这未经驯化的泥土,他们继续向密林深处进发,映入眼帘的阴翳使得视线逐渐陷入荒凉。
他是个极具探索精神的人,在前面引路,饶有兴致的滔滔不绝着一路的见闻。她看着他,这极为绅士的男孩子,一身松宽的运动服随意的流泻下来,衬托出极为舒展俊逸的轮廓,对书的痴迷使得他言谈举止里饱含书香的魅力。
干净而淳朴的笑容,像极了一位劳作回来的山民。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脚下一地的野花,品咂着南国特有的秋韵。
北方下雪了。比冬天来得还快的雪,已经把北国的秋诠释得愈加寒冷了。
她望望无语的他,他只是望着那一泓幽幽的水,似是漫不经意地递给她一张北方的雪照。一个在雪地里奔跑的小男孩,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顽皮地把手中的雪砸向远方。
美丽的雪停在了美丽的童年。美丽的记忆因雪而温暖。她笑笑,那个照片中的小小孩子,固然是他,而何尝又不是她呢?
你想到什么了呢,看着眼前安静的水?
什么都没想,因为该想起的都已沉淀了下来。人有时候是需要沉淀的。
所以喧嚣不怕,浮躁不惧,只要随时可以沉淀自己的思想。
怕就怕即使在你自觉沉淀下来之后,还有一些事物使你无法安静,还有一些人和事使你无法停止思虑,还有一些细节和情结使你无法放弃追溯。
她说的,也等若是他说的。两个人的口吻,竟然如此相似。
喜欢极了这种默契,即使相对无言,于言语的空隙里也可以触摸彼此的心跳。
喜欢所有的野花,因为它们没有人工娇养的习气。那么随意而随性的开着,有着安然淡泊的性情,不计较阳光雨露的多少。他们走了一路,采了一路,她浅浅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和叶子,雀跃而欢喜的眸子格外明亮。
我把南国的秋收入彀中了。她笑笑,一幅自得其乐的样子。他望着斜晖中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有涟涟的秋水盈盈流转。清雅脱俗的女子,习惯了在文字里行走的孩子,还是喜欢以文学的笔触勾勒自然本身。或者,她的语言本身就是自然赐予的。有着这样一颗孩子气的心灵,她怎能抗拒大自然淳朴原始的诱惑呢?
湖畔有一小巧的亭子,他们坐了下来。她聊到了文字和死亡。
许多诗人都有一种宿命感,或者说是死亡情结。死是一件自然的事情。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是坦然的。
他们心里有一个故乡,于是就在诗里给自己建造一个这样的故乡,读者因而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