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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通这条门路。无奈一连三次都是挡驾,未免心中有点不耐烦。本打算不去了,祇因为杨老师的传授,是不可闹脾气,祇是忍了一口气,派人去打听了一个的实。
原来,旗人的门权最重,济大人既是制台的红人,那些奔走献媚的自然不少。他门口有一个冯二大爷,是济大人的心腹,言听计从。除掉从前济大人认识的之外,要是有人来见,若不先走通冯二大爷的路,再也够不着见济大人的面。济大人却也知道,祇为是一向跟随,不要紧的钱,也不来管他。所以,这位冯二大爷的声势,就一天大似一天了。
骆青相打听得实了,赶紧去当了一笔当头,去买了绸绉绫绢等物,装了一大盘,派人送了去。冯二大爷看了一看道:“这是何苦,我是断不敢领的。”往返两次,总不肯受。骆青相急了,祇得亲自跟了来。一直到冯二大爷房里,再三的作揖打恭,求他赏脸。冯二大爷没法,祇得收下,就留骆青相坐下谈心。冯二大爷道:“候补老爷在省城空闲,很不容易支持,我们都有的用,何必你老人家破费这许多呢?”骆青相道:“我晓得,你老先生还短什么?祇不过这一点点敬意,实在是力薄没法弄。这样一点点的东西,不但你老人家看不上眼,就我自己,也实在惭愧的了不得。我替我自己说句混话罢,这叫做礼轻情意重,好在我同你老先生相关的日子长,以后再慢慢的补报罢了。”冯二大爷道:“好说,好不敢当。”
坐了一回,骆青相也不便就说要见大人的话,祇得起来告辞。冯二大爷也不留,就送到大门口,哈了哈腰进去了。
骆青相心里是十分满意。回到家里,刚刚他一位朋友出差回来,送了他四瓶茶叶,是顶好的。他急急的就去配上了八台茶食,又去送给冯二大爷。冯二大爷推不掉,也祇得收了。过了三天,骆青相又去请安。不到半个月,果然熟落了,纔慢慢的吐出来意。冯二大爷道:“容易,我们大人是最喜见客的,你明天午后来,包你见就是了。”骆青相谢了,欢天喜地而去。
次日纔打十二点钟,骆青相早已蟒袍补褂袖里笼着履历,走进门房里来。冯二大爷睡在烟铺上,两个眼还是半睁半闭,仿佛是刚刚下床的神气。看见骆青相进来,略略的把身子欠了一欠道:“来的早,请坐,请坐。”骆青相道:“不动,不要客气。”遂即在一旁坐下老等,冯二大爷抽了十二口烟,喝了一碗茶,又吐了几口痰,方纔把水烟袋拿过来,点根煤子,呼呼的抽了七八口,方纔说道:“大人也刚纔起来,你略坐坐罢。”骆青相道:“不忙,不忙。”一会功夫,冯二大爷吃了点心,洗了脸,方纔站起来。到隔壁房里去咕唧了一会,早是一个人戴着水晶项子,拿了手本进去。
又捱了一刻,看他挂钟上,已是打过三点钟了,里头喊,说是请骆大老爷,骆青相便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在客厅上站着,等了又有三刻钟的功夫,大人方纔出来。当时行礼、送茶,一切烦文不必叙述。济大人把骆大老爷的履历看了一看道:“原来你老哥到省也有三年了,宝眷都在这边?”说过这两句话,早已端起茶来送客。等到送到房门口,还说了一句:“没事可以常来走走。”说过径自进去。骆青相仍旧回到冯二大爷房里,坐了一坐。
冯二大爷便问道:“说的什么?”骆青相告诉了他,冯二大爷道:“都是一样,你可要时常来走走,不要太疏远了。总要等到他在烟铺上见你,那就是水到渠成了。”骆青相道:“承教,承教。多谢,多谢。”遂即辞过冯二出来,又到别处转了一转,回家想道:“这冯二很是照应我,想老师说的,他们最嘴馋不过的,须要请他们吃一两顿方好。但是既请他,就不能不让他首坐,这个陪客可不容易找。一则怕他们不愿意,二则又恐他们借此联络了,又夺了我的道路去。”正在踌躇,忽然门口送来一张贴子,说是京城里来的一位李子亭李老爷拜会。
骆青相看了名帖,晓得是同乡,还有世谊,但不晓得到四川来做什么?祇得招呼请见。见过谈了许久,方晓得李子享的叔子服官四川,病故无子,他是来运柩回籍去的。就赶着去回拜,见面之后,就约下明日下午访他吃便饭,李子亭也答应了。骆青相又自己去请了冯二大爷,又去约了几个亲戚做陪客。
到得次日下午,就派人分头去请。先是冯二到了,骆青相早已招呼家人,称他冯老太爷。因为是称大老爷不好,称大爷又不好,还是这样含糊点好。冯二大爷也不推辞。当时,骆青相让他首座,座上嘁喳了一回,李子亭也来了,坐了第二位。骆青相是明欺李子亭不晓得。李子亭听见家人称他冯老太爷,也祇当是不晓得那位候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