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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他接下去道,“燕家人,由你祖父那一代的人算起,都长相好,男的英俊,女的清秀,而且你们之间都有一个特征。”
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关雪羽的脸上,“那就是你们眉眼之间异常开朗,这一点外人固是不察,我却是一望即知。”
关雪羽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因而便有所悟地问道:“这么说来,你老人家与家父、与先祖,是曾相识的了?”
听到这里,白发老人禁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却又似有些儿感伤地叹息一声道:
“令尊大概便是当今燕字门的掌门人燕追云,燕大侠?”
关雪羽点头道:“正是家父。”
“这就是了。”老人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即张开道,“我们见过几面,但是比较起来,我却与你祖父燕南天你祖伯燕浩天就更熟一些。”
微微一笑,他摇摇头,说:“这已是多少多少年前的事了,想来甚是遥远……”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不想了……想不到事隔数十年,在这个客栈里,竟会遇见了你,也算是有缘……若非如些,我那杯千年蛇血,岂会舍得送与你喝。”
关雪羽听他这么说,料非虚假,对方既是与自己祖父辈中兄弟论交之人,往后多年来又复迁居昆仑,这就难怪自己对他如此陌生了。
当下又复向他道了谢,忍不住再一次向他探问姓名。
白发老微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无此必要,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可不愿多惹是非,小友,你就别多问了。”
关雪羽料定对方这类奇人异士,多是性情古怪,不愿诉说之事,再多问也无益,倒不如顺其自然地交往下去,日子久了,自然知悉一切。
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只是偏偏不知如何出口,自从方才服下和参的蟒血之后,一阵奇热过后,已渐渐缓和下来。
这时只觉得通体上下,甚是舒坦,仿佛所有汗毛毛孔尽数张开,遍体生温之下,随即兴起了一些睡意。
老人哈哈一笑,道:“啊,我几乎忘了,你方才已服过了灵药,理当有一场大睡的,你这就去吧!”
说话的当儿,关雪羽已自觉出一双眼皮时往下垂,敢情已是睡意太浓,忙即起身告辞,白发老人只是笑脸相送,并未多说。
待到转回房中之后,关雪羽已是步履蹒跚。
他生平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地困过,匆匆把房门关上,倒向床头,还未及宽衣,便自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可真是够长的。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琴声,很可能他还不会醒。这时,当他睁开眼向外张望时,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窗红日。
关雪羽怔了一下,一个骨碌地坐了起来。
“怎么,莫非已是傍晚,日落时分了么?”
等到他下了床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正面长窗是面对东方,日落应在西方才是,显然有些不对。
一念之兴,不禁令他为之大大吃了一惊,如果眼前红日,并非日落,便为日出,那便是自己这一觉,几乎整整睡了一个对时。
想想确是如此,原来那千年毒蟒血液,竟然会有此功效,端的匪夷所思。
这一觉真是睡足了,只觉得通体上下舒服极了。
目光转处,似乎发觉到屋子里有些异样。
首先他注意到,先时颇为凌乱的那张八仙桌子,现在似乎焕然一新,像是被人整理过了,其上的杯盘、文房四宝排置得井然有序。
一看到这里,他才恍然记起,这个桌子上的一部分东西,以前似乎是没有的,像是那个四四方方的砚台,新的纸、笔,还右厚厚的一叠书。
“啊——”他这才记起来了,竟然把那个新收的女学生凤姑娘忘了。
很显然的情况是,昨天晚上是自己答应凤姑娘,为她上课的日子,自己分明是沉睡不醒,她来了,但是却没有叫醒自己……然后,她闲着也是闲着,随即动手为自己把房子整理一下,整理出一个便于读书的环境。
隔室的琴声琤琮悦耳,不用说,那个白发老人又在弹琴了。幽美的琴韵,直如仙乐飘临,很可能是老人故意借助于琴音把自己吵醒。
然而他准定知道,如果他一开门出去,对方便会忽然的停止,倒不如静静地由头到尾,听完一曲的好。
几上有残茶半杯。
这个茶几就安放在自己床侧,就在这里,凤姑娘近近地守候着自己,也许直到寒夜深深时,才自离去,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