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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柳湘如要随公孙子兰前去,公孙子兰挡住她,说他父子相见,她就不必去了。柳湘如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对公孙子兰说我俩是结拜兄弟,哪有义子不见义父之理。子兰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粗大的木栅栏将世间隔成阴阳两界,一边是活在花花世界的人,另一边却是行将问斩的行尸走肉。木栅栏里,地上尽是腐烂的稻草,散发出一股恶臭;发霉的墙壁上凿了个洞,亮着一盏犹如鬼火的油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手戴铁枷,脚拴镣铐,腰板挺直的端坐在灯下。他两眼目不斜视,望着那永远望不穿的石墙。公孙子兰认出老人就是父亲,将军身陷囹圄,依然不倒虎威。他扑通一声跪在木栅栏前,未曾开口,已经泪流满面,轻轻叫了声:“爹……”
老人动了一下,抬起头张望四周,喃喃而言:“子兰?兰儿?……爹听见了,是你在叫我!”
公孙子兰忍住悲痛,又叫了一声:“爹!”
老人循着声音寻找:“子兰,兰儿,我的儿子,这不会又是做梦吧?我听见了,是你在叫我!……”
公孙子兰看清了父亲的面容,才两个月不见,爹苍老了,头发全白了,眼睛已经没有光泽,脸上尽是深深的皱纹;褛烂的衣服,掩不住他身上累累伤痕……公孙子兰将手伸进栅栏:“爹,不是梦,孩儿来看你了!”
公孙朔终于认出在栅栏外的儿子,他挣扎着爬向栅栏,身上脚下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子兰,真的是你?!”
“爹,是我!”
公孙朔爬了几步,爬不动了,锁住他双脚的铁链钉在墙上,使他不能靠近栅栏。他极力向公孙子兰伸出手,想握住儿子的手。终于,他触摸到儿子的指尖,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奔着,全然不顾脚镣拉破了皮肉,流出殷红的血。公孙子兰将肩膀硬塞进栅栏,才握住父亲的手:“爹。孩儿想你!”
公孙朔慈祥的笑着:“子兰不哭!爹,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柳湘如早已忍耐不住,哭成一个泪人儿。
公孙朔望着柳湘如:“兰儿,这位公子?……”
“爹,她是河套的柳湘如,孩儿结拜的义弟。”
柳湘如泪眼婆娑的叫了一声:“义父!”
公孙朔怜爱的看着柳湘如:“好,好!”他突然惊恐的问儿子:“子兰,你怎么会来这儿?莫非你也……”
“爹,我按你所嘱去了武当山,现随严嵩严大人进京,是沈中沈将军带我来见你的!”
公孙朔一听,放下心来:“啊,是这样……兰儿,沈将军的恩情,你要牢记在心!”
“孩儿知道!”
“你说的严嵩严大人,可是南京礼部尚书,江西严惟中?”
“正是,孩儿将父亲之事对他说了,是他叫孩儿随他进京。”
公孙朔摇了摇头:“兰儿,严大人与我非亲非故,也非力主收复河套之人,恐怕不会如你所愿。再者,我在狱中思之良久,皇上好道,花费巨资一建再建宫阙道观,购买祭祀用的奇香异物,已然掏空了国库,哪儿来银两追加军饷,开拓河套?父亲为国之计不识时务,不仅私开边境贸易,还一味催促皇上授予大权,加发银两,岂不给攻讦父亲之人以口实?也犯了皇上的猜忌……父亲之事,恐怕是回天无力了!”
“爹,事情还不至于坏到如此地步。听严大人讲,当朝首辅夏大人仍对收复河套抱有信心,而严大人与夏大人过从甚密,也曾一度赞扬爹的主张。他这次奉旨进京,定将担当重任,若他俩鼎力相助,爹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公孙朔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公孙子兰透过暗淡的灯光,看见父亲脚上鲜血直流,他连忙松开了手,公孙朔却挣扎着抓住儿子,生怕他一松手,就再也摸不到儿子。
“爹……”泪水又涌满了公孙子兰的眼睛,他伤心的说:“你的脚!”
公孙朔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脚:“爹身上的血,从来都是为国而流,今日,就为我兰儿流上一次!”
柳湘如不忍再看,把头扭向一边,嘤嘤哭出了声。
“子兰,让爹再看看你……”老人的泪流出了眼眶,他极力的笑着,任泪水在脸上横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 金屋藏娇(1)
沈中提着食盒过来,将酒菜取出一一放在木栅栏里。他倒出两杯酒,把一杯酒递向公孙朔。公孙朔没有去接酒杯,两眼茫然的看着前方。子兰提醒父亲:“爹,沈将军向你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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